趙宸右肩胎記突然炸裂般疼痛。他踉蹌半步,隻見那株老梅的枝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樹皮剝落處滲出粘稠的黑液!
將軍小心!老藥頭從身後撲來,手中金針閃著寒光,那樹被種了蠱!
趙祈突然伸手抓住一根垂落的梅枝。黑液順著他手腕蔓延,所過之處皮膚迅速潰爛,露出底下蠕動的黑線!
五弟!鬆手!趙宸忍痛前衝,卻見趙祈笑著搖頭。
來不及啦三哥。他聲音輕柔,門主...要醒了...
噗嗤!
一根梅枝突然刺入趙祈胸口!少年皇子渾身劇震,卻笑得更加燦爛。更可怕的是,他腕間的黑線竟順著梅枝瘋狂湧向樹身,整株老梅瞬間被染成墨色!
趙宸右肩青光暴漲。他一把扯下腰間玉佩——那是娘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猛地擲向樹梢!
五弟!看著哥哥!
玉佩掛在最高的枝頭,在風雪中搖晃。說來也怪,那玉墜竟泛起微弱的青光,與趙宸肩頭的胎記交相呼應。趙祈渙散的目光突然聚焦,他顫抖著伸出手:娘...娘的玉...
對,是娘的玉。趙宸一步步逼近,五弟,回來。
趙祈眼中的紅光忽明忽暗。他胸前的梅枝已經變成漆黑,正貪婪地吮吸著他的鮮血。就在趙宸即將觸及他的刹那,少年皇子突然淒厲地尖叫起來!
三哥快走!它要出來了!
老梅樹突然炸裂!無數黑色枝椏如毒蛇般四散飛射!趙宸右肩青光化作屏障,將襲來的枝椏儘數擋下。待黑霧散儘,隻見趙祈癱在樹根處,胸口插著半截梅枝,已是氣若遊絲。
五弟!趙宸撲上前,將他攬入懷中。
趙祈艱難地抬起手,指向自己心口的疤痕:三哥...這裡...才是真正的鑰匙...他嘴角溢出黑血,大皇兄他們...都被騙了...門主想要的...是...
話未說完,他的手頹然垂落。趙宸右肩胎記突然劇痛,青光如潮水般湧入趙祈心口疤痕。奇跡般地,那潰爛的傷口竟開始愈合,梅枝也被青光逼出,落在地上化作黑灰。
將...將軍...老藥頭顫聲道,您用血脈鎖封住了蠱蟲...可五殿下他...
趙祈突然睜開眼。他眸中的紅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澄澈的淚光:三哥...祈兒好疼...
沒事了。趙宸將他抱起,三哥帶你回家。
風雪更急。趙宸右肩的青光漸漸黯淡,卻仍固執地亮著,像盞不肯熄滅的燈。老藥頭彎腰撿起那枚掛在枝頭的玉佩,玉上已經布滿裂痕,卻仍泛著微光。
將軍...老藥頭聲音發顫,這樹...
趙宸回頭望去。那株被染黑的老梅正在迅速枯萎,轉眼間就化為一堆焦炭。而在樹根處,赫然露出半截白骨——是人手骨,指節上還套著個熟悉的金戒指。
這是...老藥頭枯手發抖,先皇後的...
趙宸右肩胎記突然灼痛難忍。他想起娘親離宮那夜,父皇賜的金戒;想起晉王府枯槐下的骸骨,腕間卻沒有金戒;想起趙祈方才說的被騙了...
回府。他聲音沙啞,備馬,去北境。
老藥頭看了眼昏迷的趙祈:那五殿下...
帶上。趙宸緊了緊懷中少年,他是鑰匙,也是人證。
風雪中,隱約傳來詭異的聲,像是無數蟲豸在雪下蠕動。趙宸右肩胎記又隱隱灼痛起來,仿佛在呼應遠方的某種存在。
將軍!高陽從廊下奔來,懷中抱著個包袱,藥頭爺爺讓我準備的,火蟾酥和定魂散。
趙宸接過包袱,指尖觸及高陽冰冷的手:你留在京城。
不行!高陽倔強地抬頭,我能認得出阿姐...萬一她在北境...
老藥頭背著藥囊跟來:將軍,帶上丫頭吧。她那半塊玉佩...或許有用。
趙宸望向北方。風雪中,隱約可見一道黑氣如狼煙直衝天際——是北境方向。他右肩胎記又隱隱灼痛起來,仿佛在呼應那遠處的黑氣。
備三匹快馬。趙宸緊了緊大氅,再帶一壇烈酒。
高陽不解:要酒做什麼?
澆在五弟心口。趙宸的聲音比風雪還冷,能暫時凍住蠱蟲。
馬廄裡,三匹西域良駒不安地刨著蹄子。趙宸撫了撫自己那匹黑馬的鬃毛,馬兒親昵地蹭了蹭他肩膀。這馬陪他征戰多年,通體烏黑,唯有額前一撮白毛,如雪中寒梅。
老夥計。趙宸輕聲道,又要辛苦你了。
馬兒打了個響鼻,似是回應。老藥頭將昏迷的趙祈捆在馬背上,又用浸了藥酒的布條纏住他心口。布條一沾傷處,立刻結了一層冰霜。
將軍,五殿下的蠱蟲暫時凍住了。老藥頭擦了擦汗,但最多撐三天。
趙宸翻身上馬:三天夠了。
三人三騎衝入風雪。城門守將見是鎮北王,慌忙大開城門。就在馬蹄踏過城門的一刻,趙祈突然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黑芒。
三哥...他聲音嘶啞,你救不了我的...我們兄弟...都得死...
趙宸勒馬回首。風雪中,京城輪廓已模糊不清。唯有北境那道黑氣愈發濃重,如巨蟒般在雲層中翻滾。
黑馬長嘶,箭一般射向北方。雪幕中,趙宸右肩胎記的青光如盞孤燈,在茫茫風雪中倔強地亮著。
喜歡乾元天命請大家收藏:()乾元天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