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種地、教書,林越還跟著王阿婆學織布。阿婆的眼睛雖瞎,卻能憑著觸覺,織出帶著簡單花紋的土布——那是她丈夫教她的,花紋是運河的波浪紋,紀念他們在運河邊的日子。“紡線要穩,力道不能太急,就像過日子,要慢慢來。”阿婆握著林越的手,教他轉動紡車,“線斷了沒關係,重新接起來就好,日子也是一樣,再難也能熬過去。”
林越學得很認真,剛開始線總斷,手指被紡車的木軸磨得粗糙,甚至起了血泡,但他沒放棄。當他織出第一塊帶著波浪紋的土布時,阿婆摸著布,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和我當家的織的一模一樣……阿越,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阿婆,我給您織件新衣裳吧。”林越把布疊好,“入秋就冷了,穿新衣裳暖和。”
日子一天天過去,清溪村的變化越來越大:豬八戒的粥攤變成了“老憨飯鋪”,他用村裡的食材改良出了“南瓜燉肉”“野菜丸子”,每天都有鄰村的人來吃;沙僧的“郎中攤”也火了,他不僅治病,還教村民認草藥、熬藥湯,村裡的產婦生孩子,都要請他去幫忙;孫悟空帶著孩子們在村東的空地上開辟了“操場”,教他們跑步、跳遠,還做了個秋千,每天都能聽到孩子們的笑聲。
林越的學堂也越來越熱鬨,不僅清溪村的孩子來,鄰村的孩子也跑過來聽課。他沒講修仙的大道理,隻教“孝”——教孩子們幫爹娘捶背、洗碗;教“信”——借了彆人的東西要還,說了的話要算數;教“勤”——放學後要幫家裡乾活,不能偷懶。他還用自己織的布,給每個孩子做了個小書包,上麵繡著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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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夏天,清溪村鬨了蝗災。那天早上,林越剛到學堂,就看到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是蝗蟲,遮天蔽日的蝗蟲飛過,田裡的稻子瞬間被啃得隻剩光杆。村民們急得直哭,李大叔蹲在田埂上,抱著頭喊:“這可怎麼辦啊!就指望這稻子換錢給囡囡治病了!”趙老伯的煙袋抽了一鍋又一鍋,眉頭皺成了疙瘩:“不行,我們不能逃荒,這是我們的根!”
“大家彆慌!”林越站在老槐樹下,對著村民們喊道,“蝗蟲怕煙,我們可以在田裡燒艾草,用煙把它們熏走;再用布做網,把落地的蝗蟲網住,既能保護稻子,還能喂雞鴨!”他剛說完,就有人喊:“艾草不夠啊!村裡的艾草都被沙郎中采光了!”
“用麥稈!”趙老伯突然站起來,“麥稈燒起來煙大,一樣能熏走蝗蟲!我這就去召集人,把村裡的麥稈都運到田裡!”
一場“滅蝗大戰”就這樣開始了:男人們在田裡挖溝,把麥稈捆成束插在溝裡,點燃後濃煙滾滾,蝗蟲果然不敢靠近;女人們則在家縫布網,王阿婆雖然看不見,卻憑著觸覺,縫得又快又好;孩子們跟著孫悟空,拿著小網在田埂上追蝗蟲,狗剩跑得最快,網住的蝗蟲最多;豬八戒則在田邊熬了大鍋的綠豆湯,放了些冰糖,給大家解暑。
可到了下午,問題又出現了:村西的稻田離村子遠,麥稈不夠,蝗蟲已經開始啃稻子了。林越剛要想辦法,就看到狗剩領著鄰村的孩子跑過來,手裡都抱著麥稈:“林大哥,我們鄰村的麥稈多,我去借的!”原來,狗剩早上看到蝗蟲,就跑去找鄰村的孩子幫忙,用自己撿的野果換了麥稈。
“好小子,有擔當!”趙老伯拍了拍狗剩的肩膀,“以後,你就是村裡的小男子漢了!”
這場蝗災,清溪村雖然損失了兩成稻子,卻沒像其他村子那樣顆粒無收。災後,林越教村民們在田埂上種豆子——豆子能肥田,還能當糧食;教他們用草木灰做肥料,讓剩下的稻子長得更壯;教學堂的孩子們認草藥,告訴他們哪些能止血,哪些能退燒,還編了個草藥口訣:“蒲公英,黃又黃,止血消炎是良方;金銀花,開得香,清熱解毒本領強。”
入秋時,稻田迎來了豐收。村民們推著獨輪車,把金黃的稻穗運到打穀場,脫粒機“嗡嗡”地轉著,穀粒落在竹筐裡,發出“沙沙”的聲響,空氣中滿是穀物的香氣。趙老伯拿著賬本,算著今年的收成,笑得合不攏嘴:“比去年多收了三成!夠給學堂修屋頂,買新課本,還能給囡囡治病!”
打穀場上,村民們跳起了豐收舞——這是清溪村的老傳統,豐收時就圍著穀堆跳舞,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豬八戒用新收的稻子熬了甜粥,加了村裡種的紅棗和桂圓,甜香飄滿了整個村子;沙僧幫著記賬,把每家的收成記在木板上,字跡工整清晰;孫悟空和孩子們圍著打穀機,比賽誰轉得快,輸了就表演翻跟頭,引得大家笑個不停。
林越坐在打穀場的草堆上,看著眼前的景象:趙老伯抱著新收的稻穗,笑得眼角皺成了褶子,嘴裡還哼著當年守運河時的軍歌;李大叔給妻子遞過一塊紅糖,妻子紅著臉接過,偷偷塞給懷裡的囡囡,囡囡的病已經好了,正對著李大叔笑;狗剩穿著林越給他做的新衣裳,正和二娃子一起抬穀筐,兩人再也不吵架了;王阿婆坐在紡車前,紡著新收的棉線,布上的波浪紋格外清晰,她的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丈夫回來的樣子。
就在這時,識海麵板突然響起提示音,沒有以往的靈光波動,隻有如炊煙般溫和的韻律,像清溪村的河水,緩緩流過心田:【檢測到宿主以凡人之身體驗無武凡界生活一載,親曆耕種之苦、教書之責、織布之暖,見證凡人在苦難中的堅守與團結,深刻感悟“守護”本質——守護非僅仗劍斬魔,亦為守護煙火人間的安寧與生機,符合“人間感悟”條件】
【獎勵發放:大羅心境+0.1,當前大羅道果進度:15.2】
【心境提升效果:1.大羅心境趨於圓滿,鴻蒙劍意徹底內斂,可隨心轉化為凡俗氣息,無需刻意壓製,麵對凡界生靈時,自動觸發“共情”狀態,感知其喜怒哀樂;2.道果圓融度提升,對“守護”法則的理解深化——守護是劍,護仙域安寧;是柴米油鹽,護凡界煙火;是言傳身教,護希望傳承;3.獲得“人間煙火”被動buff——在凡界或低魔世界,可自主調動環境生機如草木、流水之力),無需靈氣即可施展基礎防護與治愈能力;與凡人的親和力ax,可快速融入任何凡俗群體,獲得其信任與認可;4.鴻蒙大羅劍新增“溫情”屬性——劍身靈光可轉化為治愈之力,對凡界生靈有奇效,且不會引發其對超凡力量的恐懼】
提示音消散時,林越隻覺得心頭的滯澀徹底化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的老繭還在,那是割稻、織布、握粉筆留下的痕跡,粗糙卻溫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個村民的喜悅都像溪水一樣,流入他的心田——趙老伯的欣慰,李大叔的踏實,王阿婆的安詳,狗剩的成長,這些平凡的情感,比仙域的靈光更能滋養他的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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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發啥呆呢?快來吃粥!”豬八戒端著一碗甜粥跑過來,上麵還臥著一顆紅棗,“這是俺特意給你留的,加了三勺紅糖,甜得很!”
林越接過粥,喝了一口,甜意從舌尖蔓延到心底。他看向遠處的村落,炊煙又升起來了,夕陽把土坯房的影子拉得很長,雞犬相聞,人聲鼎沸,孩子們的笑聲像田埂上的野花,肆意綻放。這就是人間,是他一直守護的意義——不是冰冷的靈光,而是溫熱的煙火氣;不是驚天動地的斬魔,而是柴米油鹽的安穩。
晚上,林越坐在王阿婆的院子裡,幫她紡線。絲瓜藤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幅水墨畫。阿婆摸著他織好的布,歎了口氣:“阿越,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不該困在我們這小村子裡。我知道你早晚要走,就像天上的鳥,不會一直落在一棵樹上。”
林越停下紡車,從懷裡掏出個木盒,裡麵是用靈木雕刻的紡車模型——他用了半個月時間雕的,上麵刻著運河的波浪紋,還有“平安”兩個字。“阿婆,這是我給您雕的紡車,就算紡車壞了,看到它,就想起我。”他又拿出一袋銀子,“這是我和老憨、老實、石猴攢的錢,您留著用,要是想兒子了,就去鎮上托人找找。”
阿婆接過木盒,緊緊抱在懷裡,眼淚從空洞的眼睛裡流出來,滴在紡車模型上:“好,好……我等著你回來。要是你回來時,我不在了,就去運河邊找,我和我當家的,都在那裡。”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林越就帶著孫悟空、豬八戒、沙僧離開了清溪村。他沒和村民們告彆,隻是在每家的門口放了些東西:給趙老伯的是一把磨好的鋤頭,鋤柄上刻著“健康”;給李大叔的是一張治囡囡咳嗽的藥方,還有一袋銀子;給狗剩的是一把新的鐮刀和一本識字課本,課本上寫著“好好學習,做個男子漢”;給每個孩子的是一個繡著名字的布包,裡麵裝著新的毛筆和紙張。
走到村口的老槐樹下,林越回頭望去——村裡的雞又叫了,炊煙漸漸升起,田埂上,趙老伯已經扛著鋤頭出發了,狗剩也醒了,正拿著鐮刀往田裡跑,小小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顯眼;王阿婆坐在紡車前,手裡握著那個靈木紡車模型,對著村口的方向,輕輕說了句“一路平安”。
林越輕輕揮手,轉身走進了空間漣漪。孫悟空回頭看了一眼,把手裡的竹哨子放在老槐樹下——那是孩子們送給他的禮物,他想留下做個念想。豬八戒也抹了抹嘴,把自己的鐵鍋留在了村口:“以後他們熬粥,也能香點。”沙僧則把自己的木匣放在了學堂門口,裡麵裝滿了草藥和藥方。
回到南荒時,仙武閣的靈光正與青雲山遙相呼應。聶承影和步滄瀾迎了上來,看到林越,都愣了一下——他身上沒有了以往的淩厲仙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凡界大地般溫和的氣質,卻讓人覺得更加沉穩可靠,仿佛隻要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師父,您的道果……”聶承影感受到林越體內的變化,驚訝地說,“比之前更圓融了,就像……就像包含了整個人間的生機。”
林越點頭,看向遠處的仙武閣——那裡的修士們正在練劍,靈光與劍氣交織成網。他握緊鴻蒙大羅劍,劍身的靈光不再淩厲,而是溫和如暖陽:“我們守護仙域,不是為了讓仙域孤立於世間,而是為了讓這裡的生靈,能像清溪村的村民一樣,安穩地耕種、織布、讀書,不受魔氣侵擾;是為了讓每個孩子,都能有書讀,有飯吃,有希望。”他頓了頓,聲音堅定,“這才是‘守護’的真正意義。”
就在這時,玄清掌門匆匆趕來,手裡拿著一枚傳訊玉符,臉色蒼白:“林上仙,不好了!仙域東部的‘隕星界’出現了天魔的蹤跡,他們這次沒有汙染靈脈,而是專門擄走凡界的凡人——隕星界有不少從大靖王朝逃荒過去的凡人,天魔把他們抓起來,用他們的精血煉製‘蝕魂邪器’,說要用來對付修煉‘武道入仙’的修士!”
“凡人?”林越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指尖的溫和氣息瞬間轉化為淩厲的劍意——他剛從清溪村回來,那些凡人的笑臉還在他眼前,天魔的行為,無疑是在踐踏他剛剛感悟的“人間煙火”。鴻蒙大羅劍發出清越的劍鳴,劍身的“溫情”屬性與淩厲劍意交織,形成一道獨特的靈光,既帶著守護的溫度,又帶著斬魔的決心。
“承影,滄瀾,”林越轉身看向兩人,“仙武閣交給你們,立刻啟動護道大陣,保護隕星界的傳道閣,不能讓天魔再擄走一個凡人。”他又看向孫悟空三人,“悟空,你的金箍棒準備好,這次不用收斂神通,見一個天魔,打一個;八戒,帶上你的雪蓮醬,不僅要做飯,還要用藥膳救治被擄走的凡人;沙僧,準備好投影石,記錄天魔的罪證,還要幫我救治傷員。”
“師父放心!”聶承影握緊流雲劍,“弟子已傳訊給隕星界的傳道閣,讓他們帶著凡人撤到安全區域,我們隨後就到!”步滄瀾也上前一步,龍元之力緩緩湧動:“弟子會帶著龍元軍開路,為您掃清障礙!”
“天魔敢傷凡人,俺老孫饒不了他們!”孫悟空金箍棒一晃,金光衝天,“俺要把他們的老巢掀個底朝天,讓他們知道,凡人和仙域,都不是他們能碰的!”
林越點頭,轉身走向時空門。時空門的靈光越來越亮,映照著他堅定的身影。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比南荒之戰更凶險,天魔的邪器也必然威力強大,但他不再是單純為了道果而戰——他的劍,要守護仙域的靈光,更要守護凡界的煙火;他的道,要斬滅世間的黑暗,更要守護每個生靈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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