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刺客據點後的清晨，營地像被晨光浸軟的蜜糖——東邊天際的橘紅不是潑灑的熔金，而是揉碎了的胭脂，一層層暈染到頭頂的青雲裡，連風都帶著暖意，拂過草葉時抖落滿株露水，“簌簌”聲像撒了把碎銀。灶房的煙囪裡飄出的炊煙格外軟，裹著小米粥的甜香，繞著營地旁的老槐樹轉了兩圈，才慢悠悠地散進晨光裡，把昨晚鬆林殘留的肅殺氣，都釀成了煙火氣。
林越站在西側空場練劍時，木劍劃過空氣的“咻”聲都沾了暖意。大成88.9的劍招早沒了生澀，“刺變撩”時手腕翻轉的弧度剛好能蹭到晨光，劍刃映出的光斑在地上跳著；“掃堂劍”收勁時，劍尖擦過草尖，帶起的露水濺在褲腳，涼得恰到好處——他故意放慢動作，想讓肌肉記住這份“收放自如”，畢竟往後護著趙盤，穩比快更重要。
“林護衛。”身後的呼喊帶著點怯生生的試探，卻比往日多了幾分篤定。林越收劍回頭，見趙盤端著粗陶碗站在三步外，碗沿沾著圈米漿，溫熱的蒸汽在晨光裡凝成長長的白絲，風一吹就纏上少年的發梢。“阿木哥說你練劍忘了喝粥，我……我幫你端過來了。”
少年的粗布勁裝洗得發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纏著塊灰布，布角還沾著點乾了的草汁——那是昨晚整理營地時，被帶刺的狗尾草劃的，當時他沒喊疼，隻蹲在地上找了塊破布自己纏，林越遠遠看著，還以為他是怕被笑話。此刻趙盤的手指扣在碗底，指節微微發白，卻沒像以前那樣把碗往身後藏，反而往前遞了遞，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落在林越手裡的木劍上，藏不住的渴望快溢出來了。
林越接過粥碗，指尖觸到碗壁的溫度，暖得能滲進皮膚裡：“怎麼沒跟著項大哥看地圖？他今早說要教你認路線標記。”
“項大哥讓領隊拿著地圖對賬，說我先自己琢磨琢磨。”趙盤的目光還黏在木劍上，嘴唇動了好幾次，才小聲問，“林護衛，昨晚……你在山洞裡劈那個首領的手腕時，是不是早就看出他的劍握不穩了？阿木哥說他的玄鐵劍比你的木劍沉三倍，可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這話問得細，不是孩童的隨口好奇，而是帶著琢磨的認真——林越忽然想起，昨晚清理戰場時，趙盤曾蹲在那柄玄鐵劍旁，手指輕輕碰過劍鞘上的鏽跡，指尖還蹭了蹭劍刃的缺口，當時他以為少年是怕那把沾了血的劍，現在才懂，那是在想“為什麼重劍反而輸了”。
“劍沉不代表厲害，關鍵是能不能‘順’著力走。”林越把粥碗放在旁邊的青石上，拿起木劍遞過去，劍柄朝著趙盤，“你試試握劍，我教你最基礎的——以後就算遇不上刺客，遇到野狗，也能揮劍嚇走它。”
趙盤的眼睛瞬間亮了，雙手接過木劍，可剛握住劍柄就皺了眉——木劍比他想象中沉，手腕不自覺地往下墜，小臂的肌肉都繃緊了，連肩膀都微微聳了起來。林越走到他身後，右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順著少年的腕骨往下沉：“彆攥那麼緊，拇指扣在劍柄內側的凹痕裡，食指貼住劍鞘的木紋，力勁要順著胳膊沉到肚子裡，就像你端粥時，胳膊不用勁，全靠腰撐著——你試試，是不是輕了點？”
他把“口才教導）：熟練38.7”的技巧揉進話裡，沒說“你得這麼做”，而是握著趙盤的手，帶著他慢慢轉腕：“你看，轉的時候彆用手腕的勁，用胳膊帶，劍刃就能對著前麵的草靶子——就像昨晚那個首領，他握劍太用力，手腕繃得死，我隻要劈中他的腕筋，他的劍自然就掉了。”
木劍在晨光裡劃出淺淡的弧線，趙盤的呼吸漸漸穩了，不再像剛才那樣喘著粗氣，額角卻沁出了薄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草葉上，“嗒”地一聲濺開細小的水花。他沒像以前那樣喊累，反而停下來自己琢磨，手指在劍柄上摸來摸去，忽然抬頭問：“那要是刺客像上次那樣，從樹後麵跳出來怎麼辦？我來不及看他的肩。”
“那就先聽聲。”林越指著營地旁的老槐樹，樹乾上還留著三道刺客砍過的刀痕，最深的那道橫著，邊緣的木屑還沒掉，“你聽，風刮過樹葉是‘沙沙’聲，要是有東西從樹上跳下來，會有‘哢嚓’的樹枝斷裂聲——先聽聲躲，再看肩，不用急著出劍。”
他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在青石上畫了個簡單的小人，左邊畫了棵歪歪扭扭的樹，右邊標了個箭頭：“比如刺客從左邊樹後出來，你往右邊躲，他的刀就劈空了——你試試畫一遍，記在心裡。”
趙盤接過石子，蹲在地上認真畫起來，石子在青石上“咯吱”響，他畫得慢，小人的胳膊畫歪了，就用指甲刮掉重畫，連箭頭的角度都反複調，最後還在小人旁邊寫了個“躲右”，字歪歪扭扭的，卻一筆一劃很用力。旁邊的墨家弟子路過，笑著說“公子還會寫字呢”，趙盤沒像以前那樣臉紅躲起來，反而把青石往中間挪了挪，像在展示自己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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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口才教導）技能實踐成功——結合場景實例拆解技巧，教導對象趙盤）理解度提升至85，麵板提示：劇情人物影響：趙盤好感度+15當前好感度70），觸發“心智成長”效果：趙盤主動學習意願增強，應對危險的判斷力提升12】
“林護衛，我再練一遍。”趙盤站起來，握著木劍重新站好，這次握劍的姿勢穩了不少，雖然“刺”出去的動作還很稚嫩，劍尖卻能準確對著前麵的草靶子，不再像剛才那樣偏到一邊。晨光落在他的側臉上，他的眼神專注，嘴角抿著，連之前偶爾會有的手指顫抖都沒了——那一刻，林越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不再是那個躲在馬車裡的“質子替身”，反而像顆吸足了光的種子，開始撐破硬殼，露出裡麵的韌勁。
“不錯，比剛才穩多了。”林越點頭，伸手擦掉他臉頰上的汗，“不用急，每天練半個時辰，比一次練很久管用。”
趙盤“嗯”了一聲，又練了三遍握劍轉腕，直到手腕發酸才停下，卻沒立刻放下木劍，而是用衣角仔細擦劍鞘上的露水，從劍柄擦到劍尖，連劍鞘上的劃痕都輕輕蹭了蹭，動作輕柔得像在摸自己的傷口。
“這是在教公子練劍呢？”項少龍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手裡拿著張畫滿線條的草紙，臉上帶著點意外的笑，“我剛才找了一圈，還以為你躲在馬車裡呢。”
“項大哥。”趙盤看到項少龍，沒有像以前那樣躲到林越身後，反而往前走了兩步，舉著木劍說，“林護衛教我握劍，還教我聽聲躲刺客，以後我就能幫著守夜了，不用總讓你們護著。”
項少龍愣了愣，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趙盤沒像以前那樣躲閃，反而仰起頭看著他。項少龍笑了，指著草紙上的路線：“好啊，等你練熟了，咱們一起守夜——不過現在得先把粥喝了，不然練劍沒力氣，劍都握不穩。”
趙盤接過林越沒喝完的粥碗，小口喝起來，眼睛卻還時不時瞟著木劍，粥碗裡的小米沉在底，他也沒像以前那樣挑挑揀揀，連最後一點粥底都喝得乾乾淨淨。喝完後，他主動把碗送到灶房，回來時手裡多了塊磨得光滑的木片，邊緣沒有毛刺，顯然是他自己用石頭磨的，上麵用炭筆寫著“聽聲躲、看肩劈”，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劍，劍刃朝著右邊，炭筆寫得太用力，木片上都留下了淺淺的刻痕。
“我把這個藏在懷裡，忘了就拿出來看。”趙盤把木片按在胸口，緊貼著衣襟，像是怕風刮走，又像是怕彆人搶了去。他轉身看到墨家弟子在搬水囊，主動走過去，想幫忙搬小的那個，弟子笑著說“公子搬不動”，他卻堅持試了試，雖然隻搬了兩步就放下，卻沒像以前那樣沮喪，反而說“下次我再練力氣”。
林越看著少年的背影，心裡忽然透亮——昨晚的刺殺沒嚇退趙盤，反而讓他明白了“躲著沒用”的道理。主動學握劍、記技巧、幫著做事，這份想“自己扛”的心思，才是“嬴政”該有的雛形，不是天生的君王氣，而是在煙火氣和刀光裡磨出來的堅韌。
晨光漸漸爬高，營地熱鬨起來，墨家弟子收拾行囊，馬車的輪子被擦得發亮，水囊裝滿了清水。趙盤跟在阿木身後，學著辨認路線標記，手指在草葉上指著，嘴裡念念有詞，偶爾回頭看林越，露出個靦腆的笑，不再是以前那樣怯生生的，反而帶著點篤定。
林越拿起木劍，劍刃映著晨光，心裡忽然覺得，接下來的韓秦邊境就算再險，有這樣慢慢長大的趙盤，有身邊的同伴，還有手裡這把越來越順手的木劍，也能一步步走下去。畢竟真正的“嬴政”，從來不是靠彆人護出來的，是自己在風雨裡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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