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邊境的墨家臨時據點藏在一片老槐樹林後，院牆是用陳年夯土砌的，高三米有餘，夯土泛著深褐色，表麵裂著細密的紋路，像老人手背的皺紋，那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痕跡。牆頭插著六根削尖的木刺，都裹著層桐油防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尖頭上還沾著點乾枯的草屑，顯然曾劃傷過試圖翻牆的探子。夜色漸濃時，據點裡的燈火大多滅了，隻有灶房還留著盞油燈，燈芯跳著黃豆大的火花，把窗紙上的竹篾影子映得晃晃悠悠，落在院外的草地上，像撒了把碎墨。
林越沒歇著。他站在院牆前的空地上，身上換了身灰布短打，布料輕薄透氣，袖口和褲腳都用布條紮緊，免得縱躍時被樹枝勾住。腰間的青銅劍解下來，靠在旁邊的老槐樹上，劍鞘貼著粗糙的樹皮，隻留了柄牛角短匕彆在靴筒——練輕功最忌負重，多一兩重量，都可能影響縱躍的力道和平衡。
“之前練墨子劍法的‘踏雪步’，隻夠閃避近身攻擊，真要翻牆上房，還是少了點靈活。”林越彎腰活動腳踝，指尖捏了捏小腿肌肉，剛才熱身時已經揉開了緊繃的筋絡。腳尖點地時，能感覺到夯土地麵的硬度，偶爾還能碰到幾顆嵌在土裡的小石子。他想起三日前在函穀關外圍，呂不韋的眼線王三帶著隨從盯梢時，自己若能悄無聲息地繞到對方身後，就能更早看到那柄刻著“呂”字的匕首；又想起遭遇匈奴騎兵時，若能借著輕功躍上高處，也能更早發現騎兵的埋伏——輕功練不好，逃生和突襲都像少了條胳膊，到了鹹陽那龍潭虎穴，怎麼護著趙盤？
他深吸一口氣，鼻腔裡鑽進槐樹林的淡香，混著夜間露水的濕氣。按照墨家弟子臨走前教的輕功心法，他把氣息緩緩沉到丹田，感覺小腹微微發漲，再順著腿腹的經脈往上提，像有股溫溫的氣在經絡裡流動。助跑時，他刻意放慢腳掌落地的節奏：左腳先落，腳掌外側貼著夯土的縫隙邊緣，借縫隙的凹陷穩住重心；右腳緊隨其後，落地時隻沾半分力，膝蓋微屈卸勁，像貓科動物準備撲食時的蓄力。
跑到院牆前兩步遠，右腿猛地蹬地，夯土被踩出個淺坑，身體像被彈弓射出去的石子般往上竄。左手下意識地想抓牆頭的木刺——之前練了五次，三次都是靠抓木刺才沒摔下來——可這次他硬生生收住了手，手臂自然垂在身側，隻讓身體順著縱躍的力道往上飄。
“差一點！”指尖剛碰到牆頭的夯土，就感覺丹田的氣接不上了，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往下墜。林越心裡一緊，慌亂中右腳腳尖在牆麵“噔”了一下，夯土被蹭掉一小塊，借著這股微弱的反作用力，才勉強用右手抓住牆頭的木刺。翻身跳過去時，落地腳步沒控製好，“咚”的一聲踩在草地上，震得腳下的草葉都抖了抖，牆根下正鳴唱的蟋蟀瞬間停了聲，隻留下“簌簌”的逃竄聲，鑽進草叢深處沒了蹤影。
“還是力道沒勻開。”林越揉了揉發麻的腳踝，指腹摸到剛才蹬牆時蹭出的紅印。他回頭看向院牆，月光把牆頭的木刺照得清清楚楚——三米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可就是這道牆，攔了他半個時辰。他蹲下來，手指在草地上畫了個小圈，想起墨子劍法“踏雪步”的要訣：“腳不點地，力隨勢走，氣與步合”。之前總把輕功和劍法分開練，或許該試著把兩者融在一起？
這次他不再急著助跑，而是在空地上練起了“踏雪步”。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吸氣時提膝，呼氣時落步，腳掌落地時隻沾草葉的半分力，膝蓋微屈把勁卸到腿腹。走得慢卻穩，一片槐樹葉落在肩上都沒察覺，隻覺得丹田的氣像團棉花，順著腿腹的經脈慢慢流轉，之前緊繃的小腿肌肉漸漸放鬆下來。走了十幾圈，腳下的草地被踩出淺淺的印子，他才停下，感覺身體輕了不少，連呼吸都比剛才順暢。
再次助跑時，腳步比之前快了些，卻更穩了。丹田的氣隨著“踏雪步”的節奏往上提，右腿蹬地時，力道不再隻集中在腳掌，而是分散到小腿、腰腹，甚至肩膀——身體像被一根無形的線提著，上升的軌跡比剛才直了不少，也更高了。
“噌”的一聲，右手穩穩按在牆頭的夯土上，這次沒有抓木刺，隻借著掌心的力穩住身體。林越懸在半空，左腳腳尖在牆麵快速點了兩下，像燕子掠水般輕巧，借著這股力，身體順勢往前一飄，像片羽毛般落在院牆另一側的草地上。落地時，他特意把膝蓋彎得更深，讓力道順著大腿、小腿，慢慢卸到腳掌，再傳到草地裡。腳掌貼地的瞬間，草葉隻是輕輕彎了彎，連葉尖的露珠都沒掉幾顆，隻有幾顆沾在褲腳的草屑，被風一吹，悠悠地飄落在地上。
“好厲害！”牆根下突然傳來小聲的讚歎，帶著點孩子氣的驚喜。林越回頭，見趙盤抱著那塊寫滿字的木片，手裡還攥著個陶碗，碗沿沾著點水漬，顯然是剛從灶房找水喝，看到他練輕功，就悄悄蹲在了槐樹下。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映了星光，瞪得圓圓的，盯著院牆上方，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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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沒睡？”林越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指尖能感覺到少年頭發上的槐花香——剛才蹲在樹下，沾了不少花瓣。
“我……我睡不著，想喝水，就看到你在跳牆。”趙盤把陶碗往身後藏了藏，怕碗沿的水漬蹭到林越的短打，又把木片舉到林越麵前，上麵“小心呂不韋”的字跡旁，還畫了個小小的飛燕圖案，“林護衛，你剛才像飛一樣，比驛站裡的鴿子還輕，落地都沒聲音！”
這時項少龍也走了過來，身上披著件粗布外套，顯然是剛從床上起來——他見林越沒回屋，擔心夜裡著涼。手裡的水囊是溫的，應該是從灶房剛灌的熱水。“我就說怎麼沒看到你，原來在這練輕功。”他笑著把水囊遞過來，順手把外套往林越肩上搭了搭，“剛才那一下，比墨家弟子都熟練，三米高牆說過就過，落地還沒聲，以後要是遇到呂不韋的暗哨突襲，或者需要悄摸探消息，這可是大用處。”
林越接過水囊，喝了口溫水，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剛練輕功時的涼意瞬間散了。剛想說話，眼前突然亮起淡藍色的微光，像細碎的星光，落在槐樹葉上，把葉脈照得清清楚楚——是麵板提示。
【基礎輕功技能升級：熟練28.5→精通45.3結合墨子劍法“踏雪步”優化步法，縱躍時力與氣同步率提升至85，落地卸勁控製率提升至90）——效果：可輕鬆躍過三米高度障礙，落地無聲噪音控製率90，僅會驚擾半徑半米內的小型生物），縱躍距離最大可達六尺約1.8米），閃避普通攻擊成功率提升至65】
【屬性同步提升：敏捷8.310→910輕功練習強化身體協調性與神經反應速度，動態視力提升15），解鎖“飛燕縱”特性：短距離縱躍速度提升20，可在垂直牆麵短暫停留最多三秒，需借助腳尖點地借力）】
看著麵板上的提示，林越心裡突然亮堂起來。之前總擔心到了鹹陽，遇到呂不韋的埋伏，比如被堵在小巷裡，或者需要翻越宮牆，沒輕功就隻能硬拚——現在好了，“飛燕縱”能在牆麵停留三秒，足夠他找到逃生的缺口；落地無聲的特性，也能讓他悄無聲息地摸到暗哨附近，提前探到消息。
“林護衛，你能教我嗎？”趙盤拉了拉林越的袖子，眼神裡滿是渴望，手指還輕輕碰了碰林越肩上的外套，“我也想跳得像你一樣高，以後遇到壞人，我能自己躲，不用總讓你護著我。”
林越笑了笑，蹲下來，跟趙盤平視：“可以，但得慢慢來。你現在力氣還小，先從‘踏雪步’的基礎步法練起，等你能在草地上走十圈不踩斷草葉，咱們再學縱躍。”他指了指旁邊的草地，“今晚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覺，明天一早我教你。”
趙盤聽話地點點頭，抱著木片往住處走，走了兩步還回頭看了眼院牆，腳步都輕快了不少，顯然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練習。項少龍拍了拍林越的肩膀：“這小子越來越有勁頭了，不像之前那樣怕事，有你教他，以後肯定能撐得起事。”
林越望著趙盤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後，又看了眼三米高的院牆。他把外套往肩上拉了拉，深吸一口氣，再次助跑——月光下，他的身影像隻展翅的飛燕，助跑時帶起的風拂動短打的衣角，縱躍時身體繃得筆直，手掌按在牆頭時沒發出一點聲響，左腳腳尖在牆麵輕點兩下，像踩在棉花上。落地時草葉隻是輕輕彎了彎，連露珠都沒掉幾顆，隻有月光在他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很快融入槐樹林的夜色裡。
他知道，這隻是前往鹹陽的“最後一課”。鹹陽城裡的權謀鬥爭，比匈奴騎兵的彎刀、六國刺客的毒箭更凶險，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殺人於無形。但現在，他有了精通的輕功——能逃、能探、能突襲；有了圓滿的墨子劍法——能戰、能護、能破局；還有圓滿的口才——能辯、能騙、能周旋。再加上910的敏捷，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他也能護著趙盤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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