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櫟陽邊境的關卡像塊冷硬的玄鐵,嵌在黃土高原的褶皺裡——灰色夯土城牆高達四丈,牆麵被歲月磨得斑駁,卻依舊堅厚,嵌在牆體內的箭孔密密麻麻,像無數雙蟄伏的眼睛,透著森冷的光。城樓上的玄鳥旗比函穀關的更寬,青黑色的旗麵繡著鎏金玄鳥,被風扯得獵獵作響,旗角掃過黑甲兵的肩甲,發出“嘩啦”的摩擦聲,混著甲片碰撞的“鏗鏘”聲,在黃昏的空氣裡凝成一股壓抑的肅殺。
關卡前的空地上,十幾名黑甲兵列隊肅立,間距均勻得像用尺子量過,手裡的長戟斜指地麵,戟刃在殘陽下泛著冷光,映得他們的臉毫無表情。這不是尋常商隊該有的迎接陣仗,沒有熱情的招呼,隻有密不透風的包圍感,像一張慢慢收緊的網。
“林管事,一路辛苦!”為首的漢子快步迎上來,身上的黑色錦袍繡著暗紋,腰間掛著塊羊脂玉玄鳥佩,玉佩比之前王三的更精致,玄鳥的翅膀上還嵌著細碎的綠鬆石。他領口繡著“都衛”二字,是秦國都城護衛的標識,臉上堆著過分熱情的笑,眼角的皺紋卻繃得很緊,透著股刻意的疏離:“在下李都衛,奉呂相爺之命,特來迎接各位——相爺聽聞有魏國蒲阪城的商隊來櫟陽,特意吩咐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了遠來的客人。”
林越握著偽造文書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能感覺到紙頁上的粗糙紋理。8.510的精神感知瞬間鋪展開來,像一張細密的蛛網,捕捉著周圍每一絲異常:眼角餘光瞥見左側牆角的陰影裡,有絲極淡的金屬反光——不是黑甲兵甲片的啞光,而是弩箭箭頭淬過油的冷亮,一閃而逝,藏在夯土的凹陷處;右腳尖無意間蹭過地麵的草葉,發現有片半尺見方的草葉被刻意壓平,根部沾著新鮮的濕土,邊緣卻沒有被風吹折的痕跡,顯然是剛被人踩過,又刻意偽裝成自然倒伏;抬頭望向關卡閣樓的窗口,窗紙被風吹得微微顫動,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壓抑的呼吸聲——節奏均勻,間隔一致,不是普通人的雜亂呼吸,是受過訓練的兵士刻意屏住的氣息。
【提示:精神感知深度觸發——鎖定3處危險埋伏1.左側牆角:弩手2名,藏於夯土凹陷處,弩箭已搭弦,箭頭淬毒;2.前方三丈草地:絆索陷阱,麻繩浸過油,一端拴於老槐樹根,另一端連埋土短矛;3.閣樓二層窗口:伏兵3名,持彎刀+短弩,正對驛館門口),危險等級:中對方暫未暴露殺意,處於監視待命狀態,觸發條件或為“李都衛信號”)】
“多謝李都衛費心,也勞煩呂相爺掛記。”林越臉上堆起商人的謙卑笑容,主動上前半步,剛好擋住李都衛投向趙盤的視線。他刻意讓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磨舊的銀鐲,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我們隻是小本生意的商隊,販賣些尋常布匹,怎敢勞動相爺和都衛大人親自迎接?一路風餐露宿,弟子們都累得腳不沾地,要是能先到驛館歇腳,喝碗熱水,就再好不過了。”
說話間,他悄悄往項少龍身邊挪了半寸,手裡的文書“不小心”滑落在地。彎腰去撿時,他的手指在項少龍的手心快速畫了個“三”,又用指尖點了點左側牆角,再抬手指了指閣樓窗口——這是他們穿越韓趙邊境時約定的暗語:“三”代表三處埋伏,牆角對應地麵伏兵,窗口對應高處威脅。
項少龍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順勢蹲身幫忙撿文書,指尖捏著紙角,聲音壓得比風還輕:“林管事,你看前麵那片草,怎麼看著不對勁?像是被什麼東西壓過,彆讓弟子們亂走,免得踩壞了人家的莊稼,反倒落了話柄。”這話看似平常,實則是在提醒墨家弟子警惕草地裡的陷阱。他起身時,故意用肩膀輕輕撞了撞身邊的墨家領隊,眼底遞去一個“戒備”的眼神。領隊立刻會意,不動聲色地抬手,做了個“圍攏”的手勢,弟子們瞬間調整站位,像潮水般微微移動,將馬車和趙盤護在中間,手都悄悄按在了腰間的短弩或短刀上。
李都衛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顯然沒料到這夥“商人”竟如此警惕。但他很快掩飾過去,依舊笑著擺手:“住處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關卡西側的‘櫟陽驛’,乾淨寬敞,還備了熱水和吃食。不過相爺有令,要先核驗文書,確認貨物無誤後,再安排入住——最近邊境不太平,常有韓趙細作混在商隊裡,還望林管事體諒。”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接林越手裡的文書,目光卻像帶著鉤子,再次瞟向趙盤——少年穿著粗布學徒裝,正低頭擺弄懷裡的布包,看似怯懦,實則指尖攥得發白,在林越的提醒下,連頭都沒抬。
林越心裡明鏡似的——李都衛是在拖延時間,等埋伏的人做好最後準備。他故意放慢遞文書的速度,指尖捏著紙頁邊緣,笑著說:“理應如此,理應如此!隻是弟子們一路趕了三天路,水囊早就空了,口乾舌燥得厲害。不如這樣,李都衛先派個隨從帶弟子們去驛館討碗水喝,我留在這兒跟您仔細核驗文書,您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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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他的眼角餘光始終沒離開埋伏點:左側牆角的金屬反光又動了一下,顯然弩手在調整角度,對準了驛館的方向;閣樓窗口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了些,像是伏兵在握緊兵器;而前方的草地裡,被壓平的草葉旁,有顆小石子微微凸起,顯然是絆索的觸發機關。
“這有何難!”李都衛故作爽快地擺手,示意身後一個穿灰衣的隨從,“你帶這位林管事的弟子們去驛館,好生招待,缺什麼少什麼,都給他們補上!”
那隨從應聲上前,剛要帶路,林越突然開口:“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弟子們年紀小,不懂規矩,我得跟他們交代幾句,讓他們彆在驛館亂逛,免得給都衛大人添麻煩。”他找這個借口,是想借著去驛館的機會,用潛行技能近距離排查埋伏點,摸清對方的武器、人數和觸發方式。
李都衛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顯然不想讓他離開視線,但話已出口,再拒絕就顯得刻意。他隻能點頭:“也好,林管事果然細心。”
林越跟著隨從往驛館走,腳步看似隨意,實則每一步都踩在陰影與光線的交界處——“潛行:精通48.7”的技能全力運轉,他調整呼吸,讓氣息與腳步同步,腳掌落地時隻沾地麵三分力,連草葉都沒被踩折。路過左側牆角時,他故意放慢腳步,借著整理衣襟的動作,用眼角餘光快速掃過夯土凹陷處:裡麵藏著兩名穿黑衣的弩手,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眼睛,弩箭搭在弦上,箭頭泛著暗綠色,顯然淬了毒,弩機的扳機被他們的手指輕輕勾著,隨時準備發射。
走到草地旁,他假裝係鞋帶,蹲下身時,指尖輕輕撥開壓平的草葉——下麵藏著根手指粗的麻繩,麻繩浸過油,摸起來滑膩膩的,一端牢牢拴在老槐樹根上,另一端埋在土裡,順著泥土的痕跡往下探,能感覺到下麵埋著尖銳的硬物,正是短矛的矛頭。他悄悄用指甲在麻繩上劃了道淺痕,做了個標記,方便後續破解。
到了驛館門口,林越讓弟子們先進去,自己則借口“找廁所”,轉身繞到驛館後側。這裡是片矮牆,剛好能擋住關卡的視線。他貼著矮牆的陰影移動,腳步輕得像貓,8.510的精神感知讓他能精準避開地上的碎石避免發出聲響)。爬到矮牆後,他抬頭望向閣樓二層的窗口,窗紙有個細小的破洞,透過破洞能清晰看到裡麵的情形:三名伏兵穿著黑衣,手裡握著彎刀,腰間還掛著短弩,正盯著驛館門口的動靜,其中一人低聲對另一人說:“等李都衛舉玉佩為號,就動手,彆讓姓趙的跑了。”
確認完三處埋伏的具體情況人數、武器、觸發信號),林越悄悄返回驛館,剛進門就遇到出來找他的項少龍。他借著遞水囊的動作,將嘴唇湊到項少龍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左側牆角2弩手淬毒弩箭),草地有絆索連短矛),閣樓3伏兵刀+弩),信號是李都衛舉玉佩。”
項少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卻依舊保持著鎮定,點了點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已經讓弟子們把弩箭上弦,守住驛館前後門,趙盤那邊我也交代了,讓他待在最裡麵的房間,門閂插緊,手裡拿著短刀防身。”他頓了頓,補充道,“等會兒我去跟李都衛周旋,你趁機去破解絆索,再想辦法把弩手和伏兵的位置暴露給黑甲兵——他們未必都跟李都衛一條心。”
林越點點頭,目光望向驛館門口——李都衛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文書,看似在翻看,實則眼神一直在瞟驛館的門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玄鳥佩,顯然在等最佳時機。風裡的金屬味越來越濃,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毒草味,那是弩箭箭頭淬毒的氣味,預示著一場廝殺隨時可能爆發。
他握緊腰間的青銅劍,劍鞘涼得能讓腦子更清醒。眼角餘光瞥見趙盤的房間門簾動了一下,少年的臉在門後閃了一下,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怯懦,反而多了幾分強裝的鎮定——剛才路過房間時,他聽到裡麵傳來“深呼吸”的聲音,顯然少年也在努力讓自己冷靜,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黃昏的光徹底暗了下來,關卡的燈籠被點亮,昏黃的光映在地上,像撒了層碎金,卻照不亮隱藏在陰影裡的殺機。林越靠在驛館的門框上,目光死死盯著李都衛的手,心裡清楚,這場“迎接”隻是呂不韋試探的第一步,後麵還有更凶險的局在等著他們。但隻要他們保持警惕,互相配合,借著潛行和精神感知的優勢,就算是暗流湧動的秦國邊境,也能找到生機,繼續往鹹陽走——畢竟,趙盤還沒到鹹陽,還沒真正以“嬴政”的身份站在秦國的土地上,這場仗,他們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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