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無法通過任何公開地圖定位的房間裡,光線被一種特殊的材質吸收,顯得深邃而壓抑。房間的中央,是一張由純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巨大圓桌,桌麵上方,懸浮著一幅由淡藍色光線構成的三維立體k線圖,正是上周五ti原油期貨那根觸目驚心的巨大陰線。
“‘主教’,說說你的看法。”一個聲音從房間最深處的陰影中傳來,聽不出年齡,也辨不明性彆,仿佛是某種超越了人類情感的意誌在發聲。
一個代號為“主教”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穿著剪裁合體的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眼神,像手術刀一樣冰冷而精準。他就是給陸寒打去那通威脅電話的人。
“‘觀察者’閣下,目標‘蜂鳥’,也就是獵鷹私募的陸寒,其表現超出了我們最初的a3級評估。”“主教”的聲音,正是那個經過處理的電子合成音,但在場的幾人卻能聽出其中細微的起伏,那是屬於他本人的音色。
“我們的‘牧羊犬’計劃,執行得堪稱完美。”“主教”伸手在空中虛劃,三維k線圖旁立刻浮現出海量的數據流。“‘天狼資本’那頭蠢豬,周揚,完美地扮演了‘領頭羊’的角色。我們通過多個離岸賬戶,釋放了總計十七條真假摻半的消息,成功地在市場中製造了三次情緒高潮和兩次恐慌性踩踏。所有的資金流向,散戶情緒指標,程序化交易響應,都在我們的模型預演之內。按照原定計劃,在周五下午兩點半,我們會釋放最終的利空消息,完成收割。整個劇本,誤差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三。”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輕輕一點,k線圖上,一個紅色的光點,在最高點上瘋狂閃爍。
“但是,意外發生了。”“主教”的語氣依舊平穩,卻透著一股寒意,“在我們的‘牧羊犬’即將把羊群驅趕到懸崖頂端的最後時刻,‘蜂鳥’,以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提前預判了我們的行動。他在市場情緒最狂熱,技術指標完全指向牛市的頂點,滿倉做空。”
“是內幕消息泄露?”陰影中,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代號“城堡”。
“否定。”“主教”立刻回答,“最後那條關於輸油管道恢複運營的消息,是我們通過單一信源,在預定時間前三十秒才釋放的。在此之前,全球範圍內,知情者不超過三人,且都在我們的絕對監控之下。不存在泄露的可能。”
“那就是運氣?”
“一次是運氣,兩次是巧合。”“主教”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數據流的光芒,“但‘蜂鳥’,從棉花期貨開始,到之後的豆粕、鎳,再到這次的原油。他每一次的精準操作,都發生在市場情緒的極端拐點。這已經不是運氣可以解釋的。他似乎……擁有一種能夠穿透我們製造的‘情緒迷霧’,直接洞察市場本質的能力。”
“一種天賦?”“觀察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人的興趣。
“是的,一種我們暫時無法量化和複製的天賦。”“主教”的表情變得嚴肅,“根據我的複盤,他並不是猜到了我們會釋放利空消息。而是通過我們為了誘多而出貨時的盤口異動,以及市場在極度亢奮下表現出的‘虛假繁榮’,判斷出多頭力量已經衰竭,市場隨時可能崩潰。他攻擊的,是我們整個操盤計劃中最薄弱的環節——為了製造完美騙局,而不得不付出的成本和暴露的蛛絲馬跡。”
“他像一個頂級的獵手,在我們精心布置的獵場裡,反過來嗅到了我們這些‘獵人’的氣味。”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觀察者”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周揚那種貨色,不過是供我們娛樂的玩偶,他的勝負無足輕重。但這個‘蜂“鳥’,他破壞了劇本,打亂了節奏。一個不可控的變量,對於棋手而言,是最危險的。”
“需要啟動‘清除’程序嗎?”代號“城堡”的沙啞聲音問道,帶著一絲嗜血的意味。
“不。”“觀察者”否定了這個提議,“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直接敲碎了太過可惜。而且,林家那隻老狐狸,似乎也對他很感興趣。我們暫時不宜在棋盤上,直接移除一枚如此有趣的棋子。”
“您的意思是?”
“將目標‘蜂鳥’的評估等級,由‘a3級觀察對象’,提升為‘s1級乾涉變量’。”“觀察者”下達了指令,“繼續保持監控,不要主動接觸。我很好奇,當他真正意識到這盤棋的廣闊,意識到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什麼時,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是選擇成為一枚更有價值的棋子,還是……試圖掀翻整個棋盤?”
“明白。”“主教”微微躬身。
圓桌上方的光影緩緩散去,房間再次歸於黑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獵鷹私募。
陸寒的新辦公室,就在趙毅的隔壁,一間視野開闊的玻璃房。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交易大廳。
“獵鷹阿爾法策略部。”黑豹叼著煙,靠在門框上,一字一頓地念著門牌上的燙金大字,臉上寫滿了嫌棄,“這名字誰起的?又土又裝。怎麼不叫‘宇宙無敵霹靂風火輪交易組’?聽著更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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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正埋首在一堆文件中,聞言頭也不抬:“趙經理起的,你要有意見,可以直接跟他提。”
“切。”黑豹撇撇嘴,踱步走了進來,像巡視領地的野獸,這裡看看,那裡聞聞,“首席交易官,陸大首席。嘖嘖,這升官速度,比坐火箭還快。說吧,這‘阿爾法’還是‘貝塔’的,打算招幾個人?我先給你推薦一個,前台那個新來的小姑娘,盤靚條順,招進來,保證你們部門士氣高漲。”
陸寒終於放下文件,哭笑不得地看著他:“黑豹前輩,我是來做交易的,不是來開後宮的。我需要的是能打硬仗的兵。”
“兵?”黑豹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這兒不就有個現成的兵王嗎?怎麼著,陸大首席,三顧茅廬的戲碼是不是該上演了?我可告訴你,我身價很高的,不是隨便給個‘風控專員’的名頭就能打發的。”
陸寒看著他,忽然笑了:“黑豹前輩,我沒打算請你當風控專員。”
“哦?”黑豹眉毛一挑,來了興趣,“那你想讓我乾嘛?給你當保鏢?”
“我的‘阿爾法策略部’,缺一個副手。”陸寒的眼神,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一個能在我頭腦發熱的時候,一盆冷水澆下來的人;一個能在所有人都看好,隻有他看到風險的人;一個敢在我的交易指令上,打個大紅叉說‘不行’的人。”
黑豹臉上的嬉皮笑臉,慢慢收斂了。他叼著煙,深深地看著陸寒,半天沒說話。
陸寒繼續說道:“我需要一個‘烏鴉’,一個永遠唱反調,永遠在提醒我‘小心地滑’的‘烏…鴉’。這個部門裡,我可以是發動機,但我需要一個刹車。整個公司,我覺得隻有你,能勝任這個角色。”
交易大廳裡,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偷偷聽著這邊的動靜。他們都想看看,這個桀驁不馴的“黑豹”,會不會被新晉的“期神”收服。
黑豹沉默了許久,將煙頭狠狠地摁滅在垃圾桶裡。
“媽的,”他低聲罵了一句,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小子,真是把我算計得死死的。捧殺是吧?先給我戴一頂這麼高的帽子,我要是拒絕,倒顯得我黑豹沒擔當,沒眼光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著陸寒:“行!這個副手,老子乾了!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小子要是敢瞎指揮,把老子的獎金虧沒了,彆怪我半夜摸進你家,把你那個‘期神’的牌匾給砸了!”
陸寒笑了起來,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黑豹嫌棄地拍了一下他的手,算是握過了:“愉快個屁!跟著你,準沒好事,淨是些提心吊膽的買賣。”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轉身走出辦公室時,那向來有些佝僂的背,卻挺得筆直。
就在這時,陸寒的私人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色微微一變。
是林少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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