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來……來不及了……”
周毅的聲音像一根冰錐,刺穿了指揮中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那張代表著城市交通脈絡的地圖上,聖裘德寵物診所前方的路口,被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深紅色徹底封死。
一輛側翻的卡車,像一頭死去的鋼鐵巨獸,將成噸的甘蔗傾瀉而出,構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甜蜜而絕望的屏障。
【0019】
【0018】
猩紅的數字,是死神敲響的喪鐘。
蘇沐雪的視野開始模糊,支撐著身體的控製台變得冰冷刺骨。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窮儘了所有智慧,掀翻了整個棋盤,卻在終點線前,被一車甘蔗,絆倒在地。
這是一種足以將人靈魂碾碎的荒謬與無力。
車廂裡,白宇飛透過車門縫隙看到了前方的路況,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歇斯底裡的狂笑。那笑聲尖銳、癲狂,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快意。
“哈哈哈哈!天意!這就是天意!蘇沐雪,你算計一切,卻算不到天意!我的神壇沒了,但陸寒要為它陪葬!公平!這太公平了!”
【0015】
指揮中心,一片死寂。
“丫頭。”
錢明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在黑暗的隧道儘頭,劃亮了一根火柴。
“彆看路。”老人的目光穿透屏幕,仿佛能直視蘇沐雪的靈魂,“看人!”
看人?
蘇沐雪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鎖定在冷鏈車的實時畫麵上。畫麵裡,駕駛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大山!”
【0012】
大山根本沒有理會通訊器裡任何人的呼喊。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憨厚得有些遲鈍的男人,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與他體型不相稱的驚人爆發力。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棕熊,從駕駛室裡一躍而出,落地的瞬間,目光已經如鷹隼般掃過周圍混亂的人群。
一輛停在路邊,車身漆著豔俗粉紅色,還貼著“okitty”貼紙的小摩托,瞬間映入他的眼簾。
車主是個穿著花襯衫、瘦得像根豆芽菜的本地青年,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片甘蔗海。
“嘿,兄弟!”
大山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拍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青年嚇得一個哆嗦,回頭看見一座“山”杵在自己麵前,結結巴巴地用本地話問:“乾……乾嘛?”
“車,借我!”大山言簡意賅。
“啊?你……你誰啊你……”
大山懶得廢話,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還帶著體溫的美金,塞進了青年手裡。
花襯衫青年看著那疊綠色的鈔票,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手裡的摩托車鑰匙仿佛燙手山芋一般,哆哆嗦嗦地遞了過去,嘴裡還下意識地喊道:“大哥!車送你了!要……要不要我幫你推?”
【0009】
大山一把奪過鑰匙,轉身衝向冷鏈車。他“嘩啦”一聲拉開車廂門,在白宇飛驚恐的目光中,用一把軍用匕首閃電般割斷了他綁在椅子上的繩索。
“不!你乾什麼!放開我!時間到了!我們一起死!”白宇飛瘋狂地嘶吼著,手腳並用地掙紮。
大山根本不理會他的咆哮,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他的後衣領就拖了出來。然後,在一片雞飛狗跳和路人震驚的注視下,他將這位白家少主像一袋一百多斤的土豆一樣,橫著扔在了粉紅色小摩托的後座上,順手用割斷的繩子將他牢牢捆在自己腰間。
“嗚嗚嗚……”白宇飛的嘴被顛簸的摩托車座位堵住,隻能發出絕望的悲鳴。他感覺自己一生的尊嚴,都在這短短十幾秒內,被碾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