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有麵色一沉,眼中閃過狠厲,右手迅速探入懷中,“唰”地一下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森冷的光。沈三與沈七瞧見這一幕,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仿佛兩顆銅鈴,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喉嚨裡發出“咕嚕”一聲悶響。
“大哥,這事兒還不至於動匕首吧,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啊!”沈三聲音發顫,帶著幾分驚恐勸道。
“滾開!”沈大有怒目圓睜,一聲暴喝,宛如平地驚雷,震得沈三、沈七二人身軀一顫。
秦淵站在原地,神色冷峻,目光如冰,就這麼冷冷地凝視著沈大有。
當沈大有舉著匕首,氣勢洶洶地逼至近前三步之時,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一支箭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自遠方淩空疾射而來,精準無誤地射中了沈大有的胳膊。
他來不及喊痛,隻是詫異的盯著月洞門方向。
隻見蕭都尉帶著二十個半甲武侯從月洞門闖了進來,將場間仆役全都控製住,一時間,場麵更是複雜。
“你們……是何人。”沈大有被壓在地上。
“奉江州長史府之命,緝拿不法,爾等勿要掙紮,免得傷及無辜!”
ps:長史府屬於地方行政機構,而折衝都尉是府兵製下折衝府的主官,二者職能範疇有所不同,通常不會出現“長史府派折衝都尉緝拿惡徒”的情況,因蕭獵為莫氏家臣,故有此刑案遣派,特此說明。)
沈大有皺了皺眉,閉著眼睛,將臉貼在地上束手就擒。
他不清楚這些兵士都是從哪裡來的,就算事發,為何來緝拿他的人不是捕快?貌似他的主家跟長史府也沒什麼交集。
“阿閔,沒事吧?”
“蕭大哥,勞煩您能否幫忙查看一下她的傷勢。”秦淵神色焦急,抬手鄭重地指向阿山說道。
蕭獵聽聞,立刻快步上前,緩緩蹲下身子,神情專注地為阿山號脈。
秦淵暗暗祈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良久,蕭獵麵色凝重,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傷勢實在太重,已然不中用了。”
秦淵聽聞此言,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刹那間,他的臉上交織著痛苦與憤怒,神情變得異常猙獰,緊接著,他一把旁邊武侯腰間抽出佩刀,隨後,他踉蹌著朝著沈大有走去,那架勢像是要把人給劈碎。
蕭都尉見勢不妙,急忙一個箭步上前,伸出雙臂將秦淵牢牢阻住,同時輕聲勸慰道:“阿閔,冷靜些,他已然是命不久矣,注定難逃一死,莫要再多生事端,惹莫大人不喜,聽哥哥的話,把刀給我……”
說著,他眼神滿是關切與擔憂,小心翼翼地從秦淵緊握的手中拿過佩刀,趕忙歸還給武侯。
然而,蕭都尉這口氣還沒來得及鬆,就見秦淵一個轉身,猛地抄起一旁的圓凳,二話不說,朝著沈大有沒頭沒臉地砸了下去。隻聽得“砰砰”幾聲悶響,那動靜異常駭人,仿佛連空氣都被震得微微顫抖。
“她何辜,為何要下此狠手!?”
一直砸到鮮血直流,再不動彈了,慘叫聲也漸漸微弱,又目眥欲裂的走向沈三他們幾人,挨個的砸了下去,頓時求饒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提著彩燈的丫鬟翠蘭早已經被嚇呆了,在原地不敢出聲,眼見著那煞星又朝自己而來,恐懼到了頂點,跌坐在地上一直往後退,褲腿裡流出一道淡黃的液體。
“是沈役首教我這麼說的,姑爺饒命啊……”
“小姐喜歡這個彩燈,但阿山不給,小姐也沒強要,是沈役首!是他非要奪來獻給小姐,姑爺饒命啊……”
秦淵雙眼通紅,帶著滿腔悲憤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把從她手中奪過彩燈,迅速回轉過身,疾步走到阿山身旁,輕輕將彩燈放在她身側。
“阿山,彩燈我給你要回來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彩燈……”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從阿山口中傳出,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殘燭,秦淵一時竟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