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聽到“兵器”二字,臉色驟然一變,下意識地朝門外看了一眼,一把拉住孫望,壓低了聲音,急道:“你瘋了!私造兵器是殺頭的罪名!”
“我隻是想修補一下。”孫望麵不改色。
亭長死死盯著他,見他眼神沒有絲毫閃躲,才鬆了口氣,但臉色依舊凝重:“修補也不行!姬康那家夥,脾氣又臭又硬,尋常的農具壞了他都不一定給修,更彆說刀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湊到孫望耳邊:“你有所不知,姬康的祖上,是前朝六國時,專門為大將軍鑄造神兵的匠門之後!”
“後來六國被大靖所滅,他們家才隱姓埋名,流落到我們這個窮山溝裡。他最恨的就是當兵的,尤其是大靖的兵!你拿著軍刀去找他,他不把你打出來才怪!”
六國匠門之後?
孫望的心臟猛地一跳!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眼中精光一閃,拍了拍亭長的肩膀:“亭長放心,我有分寸。”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就去了後院。
他找來一輛破舊的板車,將那柄繳獲的環首刀和鐵胎弓用幾塊破布仔細包好,藏在車板底下,又在上麵堆滿了乾草和一些準備送去給村長亭長的糧食,偽裝得天衣無縫。
做完這一切,他拉起板車,便向村西頭的鐵匠鋪走去。
孫望一走,屋子裡的氣氛瞬間沉寂下來。
蘇雲默默地收拾著碗筷,看著李婉晴和李婉靈姐妹倆自然而然地開始整理孫望帶回來的那些村民的饋贈,一種強烈的疏離感湧上心頭。
在這個家裡,李婉晴和李婉靈是孫望明媒正娶的妻子,新來的雲蕊是他花錢買下的丫鬟,她們都有自己明確的位置。
隻有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像個外人,一個隨時可能被丟棄的客人。
想到這裡,蘇雲的眼圈一紅,鼻子發酸,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的異樣,到底沒能逃過李婉晴的眼睛。李婉晴走過來,拉住她冰涼的手,柔聲問道:“蘇雲妹妹,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李婉靈也走了過來,關切地看著她。
麵對兩位姐姐的溫柔關懷,蘇雲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婉晴姐姐,婉靈姐姐,我覺得自己在這裡,像個多餘的人。”
李婉晴姐妹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她的心事。
李婉晴歎了口氣,用手帕幫她擦去眼淚,輕聲說道:“傻妹妹,說什麼胡話呢。我們都是苦命人,能在這亂世裡有個安身之所,已經是天大的福氣。相公他雖然看著冷,但心不壞,他既然留下了你,就不會趕你走。”
“可是……我終究什麼都不是……”
蘇雲哽咽道。
“誰說你什麼都不是?”
李婉晴握緊了她的手,眼神變得堅定,“妹妹,我問你,你心裡可是喜歡相公的?”
蘇雲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低著頭,聲如蚊呐:“我的命都是恩人救的……”
這便是默認了。
李婉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好辦了。等今晚相公回來,我便去與他說,給你一個名分。我們姐妹三人,再加上雲蕊,以後就在這家裡,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
“姐姐,這……這可以嗎?”
蘇雲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