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嘩然。
“我操!原來是他自己不要的!”
“真是鼠目寸光!為了個娘們和一點黃白之物,居然放棄了校尉的前程!”
“莽夫就是莽夫,爛泥扶不上牆!”
一時間,那些原本對孫望充滿嫉妒和忌憚的目光,瞬間變成了鄙夷和不屑。
在他們看來,這個孫望,不過是個被眼前利益和美色迷了心竅的蠢貨,再勇猛,也終究成不了大器。
對他的嫉妒,也因此消散了大半。
聽著周圍的風言風語,孫望臉上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一副得了便宜的憨笑,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箱子裡的黃金,嘴裡還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這下能討好幾個婆娘了!”
那副財迷心竅的模樣,更是坐實了眾人的猜測。
……
深夜,喧囂的營地終於安靜下來。
孫望帶著一身酒氣和血腥味回到小院。
他打來一桶冰冷的井水,脫掉上衣,赤著精壯的上身,將一瓢瓢冷水從頭頂澆下。
冰冷的井水衝刷著身上的血汙和疲憊,也讓他混亂的頭腦徹底清醒過來。
肌肉的酸痛和傷口的刺痛不斷傳來,提醒著他白天的戰鬥有多麼慘烈。
簡單擦拭過後,他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推開了聶雙玉所在的偏房房門。
昏暗的油燈下,聶雙玉正蜷縮在床角。
聽到開門聲,她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抬起頭,手中死死攥著一把從女紅工具裡找到的剪刀,鋒利的尖端,正顫抖地對準自己白皙的咽喉。
“你彆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和決絕,“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麵前!”
孫望停下腳步,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卻倔強無比的臉,沒有憤怒,也沒有欲望,隻是在黑暗中輕輕歎了口氣。
他靠在門框上,聲音沙啞地問道:“不跟著我,你準備怎麼辦?”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
聶雙玉被問住了。
怎麼辦?她不知道。
城破家亡,父親生死未卜,自己淪為階下囚。
就算她今天能保住清白,明天呢?
她會被吳勝賞給另一個更凶殘的士兵?
還是會被拉到陣前,當著無數人的麵砍下頭顱?
孫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繼續用那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語氣說道:“跟著我,你隻是我孫望的女人。不跟著我,明天你就會被拉出去,成為犒賞全軍的玩物,或者,人頭落地。你自己選。”
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如同最鋒利的刀,將聶雙玉心中最後一點幻想和尊嚴徹底刺穿。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雖然粗魯、野蠻,卻給了她一個選擇,一個在絕望中唯一的選擇。
絕望的嗚咽從喉嚨裡發出,她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的剪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屈辱的淚水洶湧而出,她放棄了所有抵抗,整個人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緩緩伏下身子,將額頭貼在了冰冷的地麵上,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吐出了代表臣服的兩個字。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