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啊,”劉教授的聲音壓得很低,“幾名死者的屍檢結果,有點奇怪。”
“所有數據都支持結論,但那些扼痕……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教科書裡的案例。沒有一絲多餘的掙紮痕跡,每一個角度,每一分力道,都精準得像是……在進行一場表演。”
這絲微弱的疑慮,在當時堆積如山的“鐵證”麵前,就像一顆被投入熔岩的冰塊,瞬間就蒸發了。
沒人會相信一個老法醫的直覺。
最終,陸小川被判有罪。
在入獄後的第三個月,他用床單,在牢房裡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案件,就此“完美”結束。
李建國的手指在照片的邊緣摩挲著,心中那股被壓抑了十幾年的愧疚,再次翻湧上來,又苦又澀。
他不信。
他始終不信那個在紙上畫著星空和飛鳥的少年,會是那樣一個殘忍的凶手。
他的視線,落在了另一張現場照片上。
那是在一處老舊的公園,第三名受害者的發現地。
照片的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垃圾桶側麵,貼著一枚小小的、已經被雨水浸泡得有些模糊的圓形貼紙。
當年,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細節。
可現在,李建國的瞳孔卻猛地縮了一下。
那枚貼紙上,是一個用簡筆畫畫成的笑臉。
一個嘴角被誇張地向上揚起,而眼睛,卻是兩個空洞的、漆黑的圓。
這個圖案,和陸小川那本速寫本裡反複出現的塗鴉,一模一樣!
更和前幾天,那個叫陸小凡的年輕人,在後巷裡看到時,會瞬間失控的那個塗鴉,一模一樣!
“呼……”
李建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胸中積壓了十幾年的鬱結一並吐出。
陸小凡。
那個總是一副玩世不恭、仿佛對什麼都無所謂的年輕人,卻擁有著和他哥哥如出一轍的、看穿事物本質的恐怖天賦。
這份天賦,是遺傳,還是……另有隱情?
李建國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希望。
或許,他能替他那個被冤死的哥哥,說出當年沒能說出口的真相。
他將所有的照片和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回檔案盒,蓋上蓋子,重新鎖進那個陰冷的鐵皮櫃。
這個秘密,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沈心怡。
她太像她那位固執的老師了,隻相信冰冷的證據,和絕對的程序。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枸杞茶,一飲而儘。
茶水冰冷,順著喉嚨滑下,卻澆不滅他心底那簇重新燃起的火焰。
他下定了決心。
必須找個機會,和陸小凡好好談一談。
不是以刑警隊長的身份,而是以一個……背負著陳年舊案的、尋求真相的普通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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