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粵東會館那間令人窒息的偏廳,前往傳送門區域的路上,氣氛一度十分凝滯。
無限走在最前麵,步伐平穩。
白牧和鹿野乖乖跟在後麵,兩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眼神飄忽不定,一個研究著走廊壁燈,一個專注地盯著地毯。
誰也沒主動開口。
沉默持續了一段路,無限沒有回頭,聲音平淡地傳來,聽不出情緒:
“所以,昨晚具體是怎麼回事?”
白牧和鹿野的身體同時一僵,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極其默契地繼續保持沉默,假裝沒聽見。
這種事實在是……難以啟齒。
前方,無限似乎微微側頭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見兩人裝聾作啞,也沒再追問,隻是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淡淡道:“知道了。”
尷尬的氣氛幾乎要凝結成實體。
鹿野悄悄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白牧,壓低聲音,用氣音問道:“你手上有多少?”
白牧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她:
“什麼?”
“錢。”鹿野言簡意賅地補充,“賠償金。”
白牧這才猛然想起那高達七百萬的巨額賠償,他苦著臉,小聲回答:
“我剛買了房,貸了不少,現在手上能動用的……大概就兩百萬左右。”
鹿野立刻說:
“我手上大概有一百萬,先跟你借些,晚點想辦法還你。”
白牧聞言,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她窘迫的側臉,語氣溫和:“我們之間,還需要分這麼清嗎?而且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他頓了頓,心中卻升起一絲疑惑。
師妹作為會館頂尖的執行者,酬勞和待遇向來比自己這個編外人員要高上一大截,怎麼存款才一百萬出頭?
隨即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鹿野的生活品質從來都是最高的。
出任務和日常的吃穿用度也從不委屈自己,看上的東西隻要喜歡,價格幾乎不是考慮因素。
這些年來,能留下100萬,應該算是節製的結果了。
聽完白牧報出的數字,師兄妹二人不約而同地眨了眨眼,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前方那道沉穩的背影。
兩百加一百,也才三百萬,距離七百萬還差著一大截呢。
無限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灼熱的視線。
腳步頓住,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他們:
“怎麼了?”
白牧臉上堆起一個略顯訕訕的笑容,硬著頭皮開口:
“師父……那個,借點?”
無限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
他點了點頭,很是乾脆地掏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白牧和鹿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看到了救星!
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師父!
白牧懷著期待的心情,試探性地問:
“師父,這裡麵……有多少?”
無限看著他,語氣平穩,緩緩吐出三個字:
“五十萬。”
白牧:“。。。”
鹿野:“。。。”
空氣中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白牧拿著那張卡,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師父……您當了這麼多年的執行者,總會館就沒給您發過工資嗎?”
“怎麼……隻有這些?”
這存款數,比鹿野還離譜啊!
無限聞言,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類似於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微微偏頭,似乎在回憶,然後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
“原來,執行者是有工資的嗎?”
白牧:“……”
師父!
您老人家活了這麼久,難道一直是靠喝露水吸收日月精華過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