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設覺得,弟媳王傑的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順著電話線紮進他的耳膜。他這邊還在為家醜不可外揚苦苦掙紮,電話那頭的王傑卻已進入了“你能奈我何”的瘋狂狀態。】
【當他聽到母親顫抖的聲音接過電話時,他知道這場由一篇網文引爆的家庭戰爭,才剛剛拉開血腥的序幕。】
王傑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讓李建設變成結巴。他更加佩服女兒萱萱的睿智,自己還寄希望於談判呢,結果呢?可他還是不死心,如果談判成功,撤訴是最好的結果。
他一遍遍撓頭,想從頭發絲裡找出對付王傑的靈感,沒找到。
他想罵人,他想到愛罵人的母親,此時此刻,他感覺罵人是最解壓的養生之道。
他結結巴巴的“你……”還沒發出去,王傑那頭已經掛斷電話。
他一緊張少喘了一口氣,身體的各器官少了氧離子的輸送,集體造反,把他折騰得差點摔了剛買的手機。
王傑發表那篇文章時,特意在文末標注“本故事純屬虛構”,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藏在第三段裡的那個鄉巴佬的敘述,分明就是高老太太當小牛倌的真實經曆。
年過八旬的高老太太,目前生活在被譽為“北方明珠”的濱海城市雲港,那裡山清水秀,山海相依之間,構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我們的主人公高老太太的心裡卻風起雲湧,花貓不友好的眼神出賣了老太太祥和的外表。
那眼神仿佛在說:“您老這‘歲月靜好’人設,崩得比豆腐渣工程還快。”
手機屏幕上的那條朋友圈,恰似八十年前日偽軍砸向滾子的槍杆子,夾雜著時代的鐵鏽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花貓的尖叫聲和滾子八十年前的尖叫聲混雜交織,一起轟向高老太太。
滾子要是在天有靈,估計會汪汪抗議:“老太太,拿我跟個網文比?我可是實打實擋過閻王的!”
“喵嗚”
花貓的尾巴稍掃落忍冬藤上的積雨,那些晶瑩的水珠在半空折射出七種色彩,最後碎在刻著“代弟”二字的大理石板上。
坐在小院藤椅上的高老太太,目光被花貓幽綠的瞳孔攫住,那裡麵映著被陽光割裂的雲層,透過雲層,能看到雲裡霧裡的世界。
花貓似乎歪了歪頭,仿佛在說:“老太太,您這怒氣值有點超標,快突破第四邊界了。”
“喵嗚”
那花貓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它在窺探高老太太內心的不安。那聲音尖銳刺耳,像一個急於給主人遞刀子的外賣員在瘋狂按門鈴。
而高老太太則透過花貓的瞳孔,看到扭曲真相的人臉,是親人?不,是仇人?不,都不是。她不認識。
她嚼著降壓片,糖衣在齒間碎裂的聲音,仿佛聽到滾子啃骨頭的動靜。
“這貓眼濾鏡開得也太大了,”老太太心裡嘀咕,“比我那美顏相機還離譜。”
李建設經過五分鐘休庭調整,耐著性子重新接通王傑電話,不厭其煩地跟王傑掰扯,曉以利害。
他強調“家醜”“我沒想把你怎樣,就請你把文章刪除,有啥解決不了的事呢?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難道你希望鬨得滿城風雨?”
王傑語氣切換自如,試圖用“情緒發泄”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大哥,怎麼了?我就想通過文章發泄下,沒想那麼多。”
王傑的每個反問句,都在電話裡巨具象化成鐵蒺藜,紮得李建設耳朵流血。
他數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每次脈搏都像在顱骨上敲打摩爾斯電碼“家—醜—不—可—外—楊。”
他提出完整要求:“你這發泄方式可不對,咱一家人有啥不能好好說,彆做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你趕緊刪文章,向媽和萱萱道歉。”
王傑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大哥,怎麼了?我憑什麼道歉?我不過是寫出事實。你們跟我隔著肚皮,難道我就活該受委屈?”
李建設再次強調法律後果:“王傑,你的委屈都是你憑空想象的,你所謂的事實,不過是你扭曲後的東西。你知道嗎?你在犯法!”
王傑笑聲誇張刺耳“犯法怎麼了?彆拿法律嚇唬我,你來抓我啊!”
她徹底進入“你能奈我何”的癲狂狀態。李建設心想她是不是偷偷進修了“杠精速成班”?
月光給爭吵的兩人披上孝服,他們都沒發現彼此影子正慢慢擰成上吊繩的形狀。
李建設開始打親情牌,試圖喚起一絲良知。他語氣緩和一下“這個問題哈,萱萱在你麵前還是個孩子,你用這樣的方式傷害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怎麼?好處?在你們老李家,我從來沒得到過任何好處,我就像個外人。
“我隻不過寫寫文章,總比那些打打殺殺的好千倍萬倍。如果你們公平對待我,我至於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