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美學的話,讓曲萬和沉思良久。是啊,小牛倌如此聰明的孩子,卻為了養家糊口不能上學,天天放牛,這不是耽誤了孩子的大好的前程嗎?一想到這些,曲萬和就非常難過。他對小女兒說“美學啊,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小姑父去世,家裡現在都是女人了,你去你小姑家住吧,這樣代弟每天放牛回來,你就可以多教他一些知識。”
曲美學一聽,高興極了“爹,這樣好啊,我願意去小姑家住。這樣大哥也不會欺負我了。”
曲萬和苦笑著說“關鍵是,代弟不用來回跑了,她每天放牛回來也怪累的。”
曲美學眼睛亮晶晶的,用力點頭:“爹,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一定會好好教代弟的。”
曲萬河說“那好,我今天就去跟你小姑說一聲,她一定不會反對的。”
曲美學說“代弟也一定會很開心。”
果然不出所料。曲桂娥得知大哥來意後,也是滿口答應,直說這是好事。
從那以後,曲美學晚上就住在了曲桂娥家裡。每天小牛倌放牛回來,把一條龍的日常工作麻利乾完,她們就開始上課,玲玲和英子也跟著一起學習,日子一天天過去,幾個孩子的知識儲備增長明顯。小牛倌原本就聰慧,學東西極快,在曲美學的教導下更是進步很大。玲玲和英子也不甘落後,認真努力地汲取著知識。有時候,小牛倌確實很累,她真的想早點睡覺,可是一想到學習,就來了精神頭,她用涼水洗把臉,強硬著睜開眼睛,她要從疲憊中擠出時間來,彌補自己不能上學的缺憾。
小牛倌自從回到自家這邊放牛,每天回來能幫母親挑水、砍柴、磨麵粉,感覺心裡很安慰。曲桂娥也感到輕鬆多了,她看小牛倌乾著比男孩子還多的活,心裡很不是滋味“代弟啊,你彆逞強,一下子少挑點水,女孩子家的,彆累壞了。”
小牛倌笑著搖搖頭:“娘,我不累,多乾點活身體更結實呢。”
曲桂娥說“女娃子不能出過頭力,會落下病根,千萬得悠著點。”
小牛倌說“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比男孩子潑實呢。”
曲桂娥說“你這孩子,就是假小子。”
曲桂娥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心疼不已。
這天,小牛倌像往常一樣放牛回來,正準備去挑水,卻發現水缸已經滿了。她有些疑惑,詢問母親,曲桂娥笑著說:“我白天沒事,一趟少挑一點。”
小牛倌一聽急了“娘,你那才叫逞強呢。以後你不許挑水,那是我的活,你不準跟我搶著乾,我是代弟,當男孩子用的。”
曲桂娥被女兒逗樂了“我能乾一點,你就少乾一點,要不然你太累了。”
小牛倌說“娘,不是不讓你乾活,是你的身體底子太薄,怕你累壞了。你得聽話。你要是摔了一跤,那我既要跳水,又得挑娘,那才叫累呢。”
曲桂娥被小牛倌逗樂了“你這孩子,行吧,我聽你的,這個家你說著算。”
小牛倌高興了“娘,當然還是你說了算,活我乾著,家,還得你當。”
正說著,曲美學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本來躲在屋子裡,想給小牛倌一個驚喜,哪知道她們母女聊了半天,她隻好自己出來,笑著說:“代弟,我今天也幫了點小忙呢。我下班回來,幫著把柴也劈好了。”
小牛倌驚訝地問“四姐,你怎麼過來了?”
曲美學笑著說“從今天開始,我晚上住在你們家了。
小牛倌高興地跳起來“真的嗎?太好了。”
曲桂娥說“你大舅為了支持你學習,特意讓你四姐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這樣就能省出很多時間,也不用你來回跑,怪累的。”
小牛倌聽了,彆提多高興了“這樣我就像上學一樣,天天都可以學習,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曲美學被小牛倌的樂觀精神感動了“代弟,你真是個樂觀的孩子,這麼容易滿足。”
曲桂娥說“她這樂觀是生下來就有的。人家孩子來到這個世界,都伴隨著哭聲,她卻微笑著來的。”
曲美學說“我聽我爹說過,代弟出生的時候是笑著來的,跟彆人就是不一樣。”
小牛倌說“我哪裡不一樣了?不過我的身體很壯實,我是想啊,哭著鬨著是一天,樂樂嗬嗬也是一天,為什麼不樂樂嗬嗬的呢?”
曲美學被小牛倌的樂觀態度感染“看來,我得跟你好好學學,這是人生的智慧。”
小牛倌笑著說“我一個文盲,哪來的智慧?”
曲美學說“智慧涉及的麵很廣,它涉及到一個人的判斷力、價值觀以及對人生各方麵的理解。這些東西是從書本上學不來的,靠自己從經曆中感悟。”
小牛倌問“四姐,是不是沒事就瞎琢磨,就琢磨出智慧了?”
曲美學驚歎道“代弟呀,你說得太對了!不過,那不是瞎琢磨,那叫深度思考。”
小牛倌高興地說“沒想到我沒事的時候瞎琢磨,還琢磨出智慧來了,真是沒有白白浪費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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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桂娥看到女兒的成長,心裡很安慰。她笑著說“代弟呀,其實所有的經曆都是老天給我們的禮物。”
曲美學說“對呀,書上說‘苦難是一所最好的學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小牛倌又樂了“沒想到我經曆的苦難,原來也是在上學呢。這樣想我心裡就舒坦了,要不然,我每天特著急,看著人家都上學了,擔心我自己將來成了廢物。”
曲美學說“彆人都可以成為廢物,你是絕對不能的。我們兩個屯子所有的孩子加起來,有幾個能比得了你的?你是家喻戶曉的小英雄了。”
小牛倌自我解嘲地說“什麼英雄啊,彆把我當狗熊就行了。”
玲玲和英子安安靜靜地在一旁聽著她們的談話“哈哈!狗熊?我不要當狗熊。”
“我也不要當狗熊。”
滾子聽見有人說狗,搖著尾巴湊到跟前兒,用鼻子拱了拱小牛倌的手。小牛倌蹲下身子,摸了摸滾子的頭,笑著說:“滾子,你可不能當狗熊哦。”
這時,天邊泛起了紅暈,夕陽的餘暉灑在小院裡。曲桂娥說:“都彆站著啦,準備吃晚飯咯。”
大家一陣忙亂,飯菜簡單,大家吃得卻挺香甜。飯後,曲美學除了教課本知識,還講了一個關於夢想的故事。小牛倌突然說:“我以後也想當個老師,像四姐一樣,教好多好多孩子讀書識字。”
曲美學眼睛一亮,鼓勵道:“代弟,你有這樣的想法太棒了,隻要你堅持學習,一定能實現。你比我聰明多了,我都能做到,你當然能做到。”
曲桂娥也滿臉欣慰:“我家代弟有出息,娘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