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平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還要繼續開壟溝,被高連發勸阻說“讓你玩一下得了,這活太累,把你累壞了怎麼向你娘交代?”
高秀平隻好戀戀不舍地把犁鏵交出去。扶壟是最簡單的工作,高秀平被安排扶壟,她雙手緊緊握住犁耙手柄,努力控製著力度,讓犁耙平穩地在溝上移動。
一開始,她有些手忙腳亂,犁耙壓出的土壟歪歪扭扭。高連發的父親高永純耐心地指導她:“丫頭,彆著急,腰挺直,手穩住。”
高秀平虛心學習,不斷調整自己的姿勢和用力方式。漸漸地,她找到了感覺,土壟變得整齊起來。
她欣賞著天地間獨有的風景,二十雙手臂此起彼伏,像田野上跳動的琴鍵,奏響生存的交響曲。
老犁鏵在月光下閃著幽光,像個沉默的老兵,見證過無數個這樣的春天。
她輕鬆享受著扶壟的快樂,未曾想,有人正在為勞動而苦惱。
她發現中間的撚種子和施肥環節需要更高的配合度,分彆有兩個人輪換著乾,施肥的還安排一個替補隊員,怕跟不上耽誤功夫。
高秀平看出門道了,撚種子需要雙腳和雙手高度協調,才能保證間距均勻,且種子的顆粒均勻。
施肥環節考驗體力和臂力,需要跑到挺遠的糞堆把糞鏟到糞筐,跑步到剛撚完種子的壟溝把糞均勻撒進去,慢了會耽誤扶壟,影響整個流程。
高秀平看懂了整個流程,輕鬆掌握了扶壟的工作,幾個人剛乾了一會兒,問題出來了。
狗剩媳婦撚種子太慢,手腳不會協調,種子不是多了就是少了,關鍵是走得太慢影響施肥。
高連發的弟弟高連勇負責施肥,他提著糞筐在地裡來回跑的樣子,讓人想起被狗追的偷雞賊。
狗剩媳婦種子還沒種上,她撚種子的姿勢活像城裡的小姐繡花,可惜種地不是描鸞刺鳳。高連勇急得罵人“你還能乾不?占著茅坑不拉屎!”
狗剩媳被罵得急眼了,撂挑子不乾了,剩下高玉貞自己一個人撚種子。她不一會就累趴下了“我不行了,跟不上了。”
高永純“喁喁”把牛喊停了,大家暫時喘口氣,商量著怎樣安排。
高秀平看著大家一籌莫展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她站出來說:“保長,讓我試試撚種子吧。”高連發有些猶豫:“秀平,這活不好乾,你能行不?”
高秀平堅定地點點頭:“我看了這麼久,覺得自己可以試試。”高連發見她態度堅決,便同意了。
高秀平來到壟溝前,深吸一口氣,模仿著之前看到的樣子開始撚種子。
一開始,她的動作有些生硬,兩隻手協調不好,種子間距也不太均勻,但她沒有慌亂,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手腳配合。
漸漸地,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手腳也越來越協調,種子均勻地撒在壟溝裡。
她撚種子的認真勁,像是在備課,結果把豆子排成了九九乘法表。大家都驚訝地看著高秀平,眼中滿是讚許。
高連勇也不再著急,順利地完成施肥工作。在高秀平的努力下,整個種植流程又恢複了順暢。高連發笑著說:“秀平,你還真是個能乾的丫頭!”
正在大家乾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暴雨像上天倒扣的篩子,把人們連日來的希望篩得七零八落。大家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高連發大喊:“快找地方躲雨!”
眾人慌了神,紛紛丟下手中的農具,朝附近的窩棚跑去。高秀平心裡一緊,剛種下去的豆子可經不起這暴雨的衝刷。
她顧不上自己被淋透,轉身想去用東西蓋住剛種的地。高連發見狀,急忙拉住她:“秀平,彆去了,來不及了,先保命要緊!”
高秀平心急如焚,隻能跟著大家躲進窩棚。暴雨傾盆而下,打在窩棚頂上劈裡啪啦作響。
大家擠在狹小的窩棚裡,心情低落。高連發安慰大家:“這雨說不定下一陣就停了,等雨停了咱們再看看情況。”
可高秀平知道,如果豆子被衝毀,那大家的努力就白費了,英子的藥錢也會受到影響。
她默默祈禱著雨能快點停,祈禱著地裡的豆子能平安無事。好不容易等到雨勢漸小,大家趕緊衝出去查看,隻見地裡一片狼藉,剛種的豆子被衝得七零八落。
高秀平看著這一幕,她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原來農民是靠天吃飯的,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高秀平發現豆子地裡積水嚴重,豆苗都被泡在水裡,怎麼會這樣呢?她敏銳地發現,田地的排水渠不知被誰用沙袋堵死了。這才導致了積水嚴重豆苗儘毀。
她冒著暴雨挖開沙袋,突然,暴雨中一個人影在晃動,高秀平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定睛一看,是一個人正在用沙袋堵水渠,“他在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