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潔在胡玉霞家裡,又打又罵的,老房子不隔音,旁邊的街坊們聽到他們家有這麼大動靜,好幾個跑過來看。
吳桂珠把胡玉霞從床上扯下來,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顫著手指著她問,“玉霞,你到底做沒做這樣的事?”
胡玉霞臉腫了,頭發亂了。她霍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把沒防備的周麗潔推開,她現在工作丟了,家裡人也知道了,乾脆豁出去了。
“劉維翰早就不愛周麗娜了,周麗娜是不下蛋的母雞,好幾年了,沒給劉維翰生個孩子,沒有我,劉維翰也會跟她離婚!”
這話就是承認了,吳桂珠氣得又扇了胡玉霞一巴掌,胡玉霞沒躲,直直地受了。
周麗潔叉腰,“好啊,你當了婊子,還這麼理直氣壯,真不要臉!”
周麗潔一把抓住胡玉霞,胡玉霞豁出去了,也不再任由她打,兩人胡扯頭發,打了起來。
街坊們衝進來解圍,周麗潔一邊打,一邊罵,把胡玉霞的老底全揭開了。
胡玉霞是老師,平時也是溫和有禮,誰能想到她背地裡,竟然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
周麗潔到底是潑辣,把胡玉霞的臉都抓了個稀巴爛,自己也掛了彩,直到被街坊們強行拉走,臨走還朝胡家地上吐了一口痰。
張春華後麵趕來,看到周麗潔被人從胡家拉出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連忙把周麗潔拉回家。
“你這是乾什麼啊!”一進家門,張春華就埋怨她道:“你為什麼要跑去胡家鬨!”
周麗潔呲牙,身上的傷有點疼,不滿地說道:“媽,你糊塗了吧!胡玉霞破壞了麗娜的婚姻,就想這麼輕易就算了?”
張春華急道:“你現在何苦把事情鬨大,最要緊的事情是勸麗娜和維翰複婚,為這麼一個女人,把婚離了,傻不傻?”
周麗潔怒道:“媽,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劉維翰是出軌,還是在家裡,你還想勸麗娜複婚?劉維翰再有錢,你也不能逼麗娜去撿狗屎吧!你還是親媽嗎?”
張春華心虛,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男人都這樣,麗娜和劉維翰離婚,她還能找到什麼好的?說不定比劉維翰還不如,還沒有劉維翰有錢。”
“那你彆管,她現在就是找個鰥夫,那也比劉維翰那爛人強!”周麗潔說道,“你省省勁吧,麗娜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她能回去複婚才怪了。”
張春華急得連連歎氣。
周麗潔完成了任務,又跑到家屬院去找周麗娜。
她還掛著彩呢,怎麼能不去周麗娜跟前好好地邀功。
但是這回她又沒找到周麗娜,周麗萍家裡也沒人。
杜伯鈞給兩個孩子辦好了轉學手續,要把孩子接過來,他自己忙得脫不開身,讓小張去接人去了。
周麗娜早上去買了兩斤排骨,半隻雞。
不知道孩子們什麼時候到,聽杜伯鈞說,小張開車過去,大概兩個小時就到了,杜伯鈞的爸媽住在市下麵的一個小城裡。
等了一天,到下午,周麗娜在屋裡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連忙迎出去。
果然是小張開的那輛橄欖綠的吉普車,小張已經下車了,正在給後座開門。
後座的窗戶打開的,周麗娜一眼望進去,看到了三個腦袋。
她一愣,車上的人已經跳下來了,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孩。
兩個孩子是親兄弟,長相卻截然不同,大的長著一張團皮臉,小的是下巴尖尖,眉眼很像杜伯鈞。
兩個孩子眼睛黑亮亮的,看起來很機靈。隻是大的杜懷義皮膚白,小的杜信義皮膚黑。
緊接著,車上剩下的那個也下車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
她腳上穿著一雙精巧的繡花鞋,身上是深綠色旗袍,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皮膚白皙,眉眼細長,身材削瘦。
她手腕上,戴著一隻翠綠的鐲子,周麗娜識貨,看出這是一隻成色上佳的翡翠。
杜信義的眉眼跟她有點像,還喊了一聲奶奶。
周麗娜心裡吃驚,杜伯鈞隻說要把孩子接過來,沒提他母親也要過來。
來不及多想,周麗娜上前兩步,“婆婆您好,我是周麗娜,是伯鈞的妻子。”
她們還沒有見過麵,周麗娜先自報身份,以示尊重。
老婦上下打量周麗娜一眼,眼睛在瞥到她水嫩如花的臉龐,微不可察地皺皺眉。
“噢!你好。”
兩個孩子一下車,就跑到一邊看牆上的宣傳畫報去了。
杜致英把孩子叫過來,“懷義,信義,過來,見見阿姨。”
周麗娜眸光一閃,看向她這個婆婆,她讓孩子們叫她阿姨。
其實不叫媽媽叫阿姨是正常的,但一般都是孩子不願意叫媽媽的情況下,才會叫阿姨。
周麗娜不在意孩子叫她什麼,但是她這個婆母一上來就讓孩子叫她阿姨,或許表明她對周麗娜的態度是不太滿意的。
周麗娜心微微沉,這個婆母,看起來不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