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國棟站在裡家老城的石板路上,望著眼前彩色尖頂的木屋連成一片,轉頭對身後的李秘書長說:“老李,你確定這地方能放下二十六家店?我瞅著整個首都逛一圈,步子快點的話,倆小時就能從東頭走到西頭。”
李秘書長正低頭在平板上劃拉著地圖,聞言抬起頭:“史總,您可彆被表麵迷惑了。裡加周邊七個衛星城,每個城中心都有閒置的大空間。就說昨天看的那棟蘇聯時期的文化宮,穹頂高得能架起三層火鍋架,改改就能用。就是牆皮掉得厲害,風一吹跟撒辣椒粉似的。”
史國棟接過李秘書長遞來的本地三明治,咬了一口直皺眉:“這醃鯡魚也太腥了,跟剛從漁網裡撈出來似的,本地人居然當早餐?看來咱的魚羊鮮得打出‘比鯡魚香十倍’的口號才行。對了,試吃會的場地定了沒?”
“定在中央市場的玻璃大棚裡,”李秘書長翻著手裡的記事本,“就是得跟賣奶酪的老太太商量著來,她占了最好的位置。剛才打電話還說呢,要是咱的火鍋湯濺到她的藍紋奶酪上,就用擀麵杖給咱表演‘拉脫維亞傳統武術’。”
史國棟聽完拍著大腿笑起來:“那咱就給她留兩斤魚丸當保護費。你跟後廚說一聲,把底料裡的花椒減一半。上次在立陶宛,有個大叔吃完說舌頭麻得像被蜜蜂蟄了,非說咱下了麻藥,鬨得差點報警。”
三天後,中央市場的玻璃大棚裡熱鬨起來。四口鴛鴦鍋支在顯眼的位置,旁邊堆著小山似的食材。李秘書長正給一個穿格子衫的小夥遞宣傳單,突然被一聲尖叫嚇了一哆嗦。
一個金發姑娘舉著涮了一半的羊腰子跳起來:“這玩意兒怎麼長這樣?是動物的腎臟嗎?我們平時隻吃土豆和甜菜根!”
史國棟趕緊湊過去,用叉子叉起腰子晃了晃:“這叫‘羊的能量球’,吃一個能頂三小時滑雪。你看那穿紅棉襖的大爺,剛吃了倆,現在正跟賣蜂蜜的掰手腕呢。”
穿紅棉襖的大爺抹著嘴站起來,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沒錯!我年輕時候能扛著雪橇跑五公裡,自從開始吃降壓藥,連開瓶蓋都費勁。這‘能量球’比藥管用多了!”
正說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氣衝衝走過來,胸前掛著“市場管理”的胸牌:“誰允許你們在這裡用這麼大的火?上周有個土耳其烤肉攤,火星濺到乾草上,把整個大棚燒得就剩個鐵架子。”
史國棟指著鍋裡翻滾的清湯解釋:“您看這電磁爐,功率比台燈還小,就是把冰塊扔進去,都得煮倆小時才化。要不您嘗嘗這番茄鍋?我保證,比您家孩子的果泥還溫和。”
男人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勺,眼睛一亮,突然掏出錢包:“給我來五份打包——不對,我是來檢查消防的。”他轉頭對旁邊的助手說:“記下來,這家的番茄鍋可以作為消防演練後的慰問品。”
傍晚收攤時,李秘書長看著空了一半的魚丸盆,皺起眉頭:“史總,咱的魚丸成了野生動物專供了。早上丟了三盤毛肚,剛才又少了半袋蝦滑,再這麼下去,試吃會得改成‘給動物開葷’了。”
史國棟指著大棚頂上的破洞樂了:“這說明咱的食材連鬆鼠都認可。明天多備點胡蘿卜,咱給它們搞個換購活動,一隻鬆鼠拿鬆果來,換倆魚丸,說不定還能成一段佳話。”
試吃會第五天,一個戴氈帽的老爺爺拄著拐杖堵在攤位前,身後跟著三個同樣戴氈帽的老頭,氣勢洶洶的,像是來討債的。
老爺爺用拐杖敲著地麵:“你們的羊肉是圈養的還是放養的?我們拉脫維亞的羊都是在森林裡跑的,吃野莓長大的!圈養的羊沒靈魂!”
史國棟靈機一動,從包裡掏出手機翻出照片:“大爺您看,這是咱內蒙古的草原,羊每天跑十公裡,比您家的牧羊犬還能折騰——它們是‘運動羊’,肉裡都是陽光的味道。”
老頭們湊過來看照片,看完突然笑了:“這羊長得比咱的馴鹿還壯!行,我們信你一次。但要是吃著有飼料味,就把你的鍋扔到道加瓦河裡去!”
中午剛過,李秘書長正在統計試吃數據,手機響了,是美國夏威夷的約瑟夫打來的視頻電話。屏幕裡的約瑟夫戴著花環,背後是碧海藍天。
約瑟夫舉著個椰子殼火鍋喊:“史總!咱在夏威夷火了!本地人把魚羊鮮底料摻進菠蘿汁裡,說比瑪格麗特酒還好喝!就是有個衝浪教練,吃完中辣鍋去衝浪,被鯊魚追了三裡地——估計是辣椒味太衝了!”
史國棟笑得直咳嗽:“你可彆讓他們往火鍋裡扔菠蘿!上次在泰國,有人把榴蓮涮進去,整個店臭得像垃圾場。對了,那邊的椰子殼能當碗用不?咱搞個環保套餐,肯定受歡迎。”
約瑟夫突然捂住鼻子:“不說了史總,後廚正燉羊蠍子呢,隔壁賣芒果的投訴說聞著像烤輪胎,我得去賠個笑臉——掛了啊!”
電話剛掛,穿圍裙的廚師長就跑過來,手裡舉著個黑乎乎的東西:“史總,剛才有個老太太送來這個,說要放進火鍋裡增加祝福,這玩意兒看著像樹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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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國棟接過來看了看,突然笑出聲:“這是拉脫維亞的‘幸運根’,據說能驅邪。趕緊洗乾淨切了,給每桌扔一塊,說不定能招來更多客人。”
試吃會第七天,李秘書長清點食材時差點暈過去,剛運到的五十斤羊肉不見了,冰櫃裡隻剩下半袋凍豆腐。
他指著監控畫麵,聲音都有些發抖:“史總您看!淩晨三點,有個穿迷彩服的人翻牆進來,扛著羊肉就跑,動作比鬆鼠還快!”
史國棟眯著眼看監控:“這背影看著像前兩天來試吃的獵人。走,咱去森林邊上的獵戶小屋問問,說不定他把羊肉當成野生食材了。”
半小時後,兩人站在一間掛著鹿頭標本的木屋前,開門的正是監控裡的迷彩服男人,手裡還拿著塊啃了一半的羊排。
獵人看到他們,臉一下紅了:“對不起,我以為是朋友送的野羊肉……這味道太香了,我忍不住半夜就烤了。要不我用昨天打的野兔賠你們?”
史國棟笑著拍他肩膀:“野兔就算了,咱的火鍋涮不了帶骨頭的。這樣吧,你幫咱找十個獵戶來試吃,這羊肉就當宣傳費了——說不定他們以後打獵回來,就直奔咱的火鍋店了。”
回到大棚,廚師長又出了岔子,把“微辣”和“爆辣”底料搞混了,一鍋湯紅得像岩漿,剛端上桌就把個戴眼鏡的小夥辣哭了。
小夥眼淚鼻涕一起流,手裡攥著三瓶礦泉水:“這湯比火山爆發還厲害!我的舌頭現在像在岩漿裡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