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p47戰鬥機大隊的護送下,韓冰的運輸機抵達了克難坡的機場。
隨著運輸機緩緩降落並在跑道上逐漸停穩,機艙內的韓冰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略顯緊張的情緒,重新恢複了那副標誌性的麵無表情神色。
他利落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上的褶皺,大步流星地走向已經敞開的運輸機艙門。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機艙門口時,下方早已等候多時的綏晉軍上校正準備上前迎接,卻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原因無他,實在是韓冰的裝扮太過引人注目:
一身筆挺的德式軍裝剪裁得體,外麵披著一件厚重的深灰色軍大衣,襯得他本就一米八的挺拔身材更加魁梧。
寬大的骨架和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配合著冷漠的神情,整個人就像一座移動的冰山,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強大氣場。
“咕嚕!”
看著韓冰那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下機艙門口架設的金屬扶梯,綏晉軍上校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從脊背竄上後頸,讓他的掌心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暗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中翻湧的複雜情緒,隨即繃直了略顯僵硬的身軀,抬起微微發顫的右手。
在一種近乎本能的狀態下,做出了他軍旅生涯中最為規範也同樣是最為標準的一個軍禮。
“長官,歡迎您來到克難坡!”
“嗯!”
聽著綏晉軍上校隱約中竟然有些結巴的話語,韓冰略微皺了皺眉頭。
“上校,你似乎有些緊張!”
“並沒有,長官!”
看著韓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綏晉軍上校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閻長官在哪裡?”
不再理會的韓冰問道。
“閻長官就在第二戰區司令部等候,前來接您的車已經準備好了!”
“勞煩你帶路了!”韓冰點了點頭。
“是,請長官隨我來!”
“您把他嚇著了,師座!”
看著轉過身去的綏晉軍上校逃也似的腳步,梁邦悄悄的對著韓冰說道。
韓冰對此隻能聳了聳肩膀,他覺得自己表現的已經夠和善了啊?
轎車緩緩駛入戒備森嚴的克難坡,在第二戰區司令部的大門口平穩停下。
韓冰透過擦得鋥亮的車窗玻璃往外望去,隻見台階高聳的司令部大門前,七八名身著不同製服的將領正在熱烈交談。
其中幾位穿著灰藍色軍裝的綏晉軍將領,與幾名身著灰色軍裝的八路軍指揮員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神情嚴肅地討論著什麼,這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幾名穿著中央軍製式軍服的將領。
“長官,我們到了,閻長官在等著您!”
綏晉軍上校動作嫻熟的給韓冰拉開車門,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剛剛邁出車門的那一刻,韓冰立即察覺到台階上方投來的無數道視線,這些目光像聚光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讓他剛剛下車邁動的腳步輕微一滯。
他抬起頭,看著台階之上盯著自己的眾人。
彆怕。
韓冰在心中默默的給自己鼓勁兒。
鬼子都殺了這麼多了,難道還會害怕這點場麵嗎?
韓冰看向站在台階上的眾人,目光重新恢複了平靜。
“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一陣爽朗豪邁的笑聲在韓冰的耳畔驟然響起,那笑聲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欣喜之情。
韓冰循著這熟悉的聲音轉頭望去,隻見綏晉軍眾將領整齊列隊的隊伍中,站在最前方的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大步流星地從台階上走下來。
此人看上去約莫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的年紀,身形中等且消瘦,臉上戴著一副黑色的圓框眼鏡。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略顯陳舊但整潔的灰藍色軍裝,軍裝上沒有任何軍銜標識,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更是一個儒雅的教書先生或者是滿腹經綸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