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徹底消滅敵軍第七師團,韓冰在沁源方向部署了規模空前的炮兵火力。
除了參戰的各步兵團配屬的自行火炮連之外,長期未有大規模動作的師屬炮兵團也全部調動至沁源前線,形成了壓倒性的火力優勢。
此時的三百師師屬炮兵團已經進行了大規模擴編,達到了驚人的十一個營,包括七個營的7型105毫米“牧師”自行火炮、三個營的40型155毫米“長腿湯姆”自行火炮,以及一個營的43型203毫米重型自行火炮。
這種由不同口徑、多種類型火炮組成的強大炮兵集群,將以最原始、最猛烈的火力覆蓋,像一柄無堅不摧的重錘,用簡單而野蠻的暴力方式,徹底摧毀第七師團的防禦體係。
數百門口徑超過100毫米的重型火炮在同一時刻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那場麵堪稱戰爭藝術中的暴力美學,既令人心悸又無比壯觀。
伴隨著持續不斷的炮擊,熾熱的彈幕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帶來的破壞力無疑是毀滅性的。
前沿陣地上,第七師團原本看似堅固的防禦體係,在炮兵觀察員借助照明彈的強烈光芒進行的精密坐標校正和連續指引下,迅速崩潰。
掩體、塹壕、火力點,一切工事都在極短時間內被炸得四分五裂,化作無數混雜著碎木、泥土和石塊的煙塵,漫天飛揚。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第三百師的官兵們在緊張觀察炮擊效果時,偶爾注意到一種異常現象,某些炸點升騰起的煙塵並非尋常的灰黑色,而是泛著一種詭異而刺眼的淡粉紅色。
後來經確認,那正是有倒黴的鬼子恰好位於炮彈爆炸的核心範圍內,高溫和衝擊波在瞬間將其人體徹底氣化,混入硝煙中所形成的特殊顏色。
如果說,此時的三百師官兵還在為眼前這場詭異而又恐怖的炮擊景象所驚歎,為那鋪天蓋地、震耳欲聾的爆炸場麵而震懾失語時,那另一邊,此時正處於這毀滅性炮火正中心的鬼子,則真真切切地在刹那間墜入了無間地獄的最深層。
呼嘯而下的炮彈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將整片土地化為灼熱的焦土。
幸存下來的關東軍士兵,感受著每一發炮彈觸地爆炸時傳來的、幾乎要撕裂大地的巨大動能衝擊波,驚恐萬狀的他們隻能憑借求生本能,狼狽不堪地鑽入任何可以勉強藏身的彈坑、斷壁殘垣之後,或是任何看似能提供一絲庇護的掩體之中。
他們死死抱住頭顱,將身體儘可能地蜷縮成更小的一團,恨不得能鑽進地縫裡。
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充滿了最原始的恐懼與絕望,隻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無比虔誠又顫抖地默默祈禱,祈求那下一發致命的炮彈千萬不要落在自己的頭頂之上。
“師團長閣下!”
第七師團指揮部內氣氛也同樣隨著三百師的炮擊開始陡然緊張起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指揮部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名神色焦急的參謀快步走了進來。
他抬眼便看到師團長園部和一郎已經從行軍床上坐起,顯然是被遠處逐漸密集的炮聲驚醒。
參謀顧不上敬禮,立即報告道:“師團長閣下,情況緊急!就在十分鐘前,支那軍隊突然對我師團一線陣地及後方縱深發起了大規模炮擊,轟炸強度遠超以往!”
園部和一郎聞言神色一凜,他緩緩從床上站起,沉聲道:“終於要來了嗎?這場預料中的總攻……”
他快步走到懸掛著作戰地圖的牆前,目光銳利地掃過地圖上標注的各個陣地位置,隨即轉頭問道:“前線各部的具體情況如何?”
參謀的語氣愈發沉重:“報告師團長,第十三旅團和第十四旅團已經在炮火開始後的第一時間發來急電。他們的旅團部與各聯隊的通訊線路在猛烈的炮火覆蓋下已經完全中斷,我們無法與任何一支部隊取得有效聯係!”
“而且,兩個旅團還報告,支那人不僅動用了大批一百毫米口徑以上的重炮部隊,甚至出動了至少一百五十毫米以上、甚至達到兩百毫米以上口徑的重炮,正在集中火力對其陣地實施高強度、高密度的重點轟擊!”
“什麼?!”
原本俯身研究地圖的園部和一郎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一百五十毫米以上?還有兩百毫米以上的重炮?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千真萬確,師團長閣下!”
參謀神情凝重地回應道:“我們的前沿觀察哨已經多次核實並確認,支那軍確實投入了這兩款大口徑重炮!
而且數量絕非零星幾門,而是成建製出現在戰場上!”
“啪嗒!”
一聲清脆的聲響突然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原來是園部和一郎手中緊握著的鉛筆不知何時竟從他的指間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緩緩俯身撿起那支鉛筆,心中卻是一片翻騰,思緒紛亂。
那句“夏國人有成建製的重炮”的話,若是在從前,園部和一郎絕對會嗤之以鼻,甚至將其視為一個荒誕不經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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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經過了之前與三百師的交手,園部和一郎不得不承認,這支部隊與帝國皇軍以往所遭遇的任何夏國軍隊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