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對小一說：“小一，去請隔壁順和齋的葉掌櫃過來一敘。”
然後又對家豐說：“莊小子，這順和齋的葉掌櫃，為人玲瓏，不是壞人，雖說愛財，但做生意很穩妥。他的店裡也賣些生活雜物，具體怎麼合作，你一會兒跟他詳聊。老夫這裡來了病人，就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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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豐連忙說“叨擾了”，然後跟著秀蘭、樂君，隨小一去後堂等候。
玉和堂的後堂古色古香，卻透著淡淡的破敗感——主梁和支撐柱上的細微裂痕，都顯示出這房子飽經歲月、年久失修。
可即便如此，也讓從未見過這般建築的秀蘭和樂君看得滿眼羨慕，忍不住嘖嘖稱讚。
沒一會兒，小一領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人穿錦袍、挽鬃鬢，身材圓胖、鼻高眼細，一看就是生意人。
小一介紹道：“莊小哥，這位是順和齋的葉掌櫃；葉掌櫃，這位就是梅先生要介紹給您的莊小哥。你們先聊，我先下去了。”說完便欠身退了出去。
葉掌櫃打量了家豐三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窮鄉下來的農民，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打招呼，直接在長凳上坐下，語氣帶著幾分傲慢：“就是你們搞出了什麼牙刷？拿來給葉某掌掌眼。”
家豐心裡了然：這葉掌櫃是個勢利眼，看不起他們。但他也不在意——反正隻是談生意，對方人品如何，跟他沒關係。
他拿出牙刷和牙粉遞給葉掌櫃，重新把用途、用法介紹了一遍。
葉掌櫃聽後，眼神裡多了幾分意動，眯著眼問：“莊小哥，我隻聽聞讀書人用柳枝揩齒，從沒見過什麼刷牙之法。你這法子從哪來的？又怎麼確定牙刷能賣得動？”
“葉掌櫃，”家豐笑了笑，從容地說：“現在大家確實沒有刷牙的習慣，但習慣是可以培養的——隻要這個習慣能讓大家喜歡就行。這些牙刷和牙粉，我可以先送您幾套，您自己試試，也讓店裡的夥計或家人試試。要是覺得好用，咱們再談合作，您看如何？”
“可否現在一試？”葉掌櫃見這少年談吐不凡，不像普通鄉民，又說得信誓旦旦，心裡多了幾分信任。
“當然可以。”家豐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葉掌櫃，然後帶著他走到後堂的樹坑邊，指導他刷牙。
按家豐的步驟，葉掌櫃刷完牙、漱了口，咂了咂嘴仔細體會——第一次用豬毛牙刷，確實有些不習慣，粗糙的豬毛蹭到牙齦還有點疼，但刷完後，幾十年的老牙垢被清理掉，口腔裡滿是清爽感，還是很舒服的。
看著葉掌櫃的表情，家豐知道他滿意了，問道：“葉掌櫃覺得如何？”
葉掌櫃吸了吸涼氣，點頭說：“嗯，頗為清爽。走，莊小哥，咱們詳細聊聊合作的事。”
幾人回到後堂坐下，這次葉掌櫃先開了口：“莊小哥，這牙刷和牙粉，你打算怎麼作價？”
“牙刷我給您的供貨價是十文一把，牙粉十文一包。一包牙粉的用量，少則能用十天半個月，多則能用一個月。至於您賣多少錢，可以先試試水——葉掌櫃是生意人，肯定知道‘物以稀為貴，情因老更慈’的道理。”家豐笑著說。
其實他心裡早算過賬：牙刷目前基本是壟斷的，彆人想模仿，單是打孔就需要大量人工；等有人真的模仿時，他可以打價格戰再贏一波，所以現在要賣得貴一些。
他們一天能做四五十把牙刷，以後產量還能提；就算模具會損耗，也能保證盈利，將來還能多做幾套模具。
牙粉的藥材成本才一百多文，但搗藥很費人力——他現在手還酸著呢，等後續準備好石磨，成本能降下來；要是將來能搞到甘油，還能升級成牙膏。
“哈哈！好一個‘物以稀為貴，情因老更慈’！沒想到莊小子還有些詩才。”梅醫師這時從前堂走了過來，正好聽見家豐的話，笑著問道：“怎麼樣，葉老板？你們談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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