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時靠在作坊門口,家豐走過去,笑著道謝:“多謝你了,四時。幸虧你聽到動靜,還幫著抓到了人。”
“感謝我啊?”四時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認真地說,“那以後要給我做你說的燒雞、烤鴨。”
“少不了你的。”家豐打量著她——現在的四時,除了頭發梳得蓬鬆些,已經和村裡其他姑娘沒什麼兩樣了。靜竹給她縫的新襦裙很合身,身前已稍稍隆起;皮膚還是黃褐色,比大部分種地村民的小麥色深一點,但比起剛來時,明顯白了些。她的眼睛又大又靈動,笑起來時,帶著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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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天剛亮,村正就從縣城喊來了捕快——帶隊的正好是李捕快,還帶了兩個幫手。
李捕快問清事情始末,又去作坊查看了現場蒙麵布、損壞的物品、逃跑路線),還詢問了在場的人,做好記錄。忙完這些,他笑嗬嗬地來找家豐。
“莊小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幾日不見,居然搞出這麼大的作坊。”
“李爺過譽了,就是想讓家人吃飽肚子,瞎折騰罷了。”家豐笑著拱手——這類場麵話,都是以前跟人學的,現在也能有模有樣地應付。
他不動聲色地遞過去一兩銀子。李捕快這次沒推辭,直接收下,小聲說:“莊小哥有話直說。我能讓這倆人在律法範圍內判重些,但咱們縣太爺抓得嚴,不能無端加罪。”
“李爺,不是這事。”家豐搖搖頭,指了指作坊的牌子,“您看,這是‘五星毛刷坊’。您常在縣裡,應該也知道‘五星大米花’和‘五星糖葫蘆’吧?”
李捕快眯起眼,笑道:“大米花、糖葫蘆這兩個新鮮玩意我知道,想起來了——下麵都標著‘五星’,原來也是莊小哥搞的?”
“不瞞李爺,是我。”家豐又指了指柵欄門上的馬燈,“您看這燈的花紋墜飾——實不相瞞,這是慕容家的東西。具體情況不便多說,還請您見諒。我想麻煩您照拂一下縣裡擺攤的米花、糖葫蘆小吃車,要是有賊人盯上,還請您多費心。”
李捕快愣了愣——上次仁醫堂的事,莊家和慕容家不是差點起衝突嗎?怎麼現在又扯上關係了?不過他也沒多問——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大不了抽空去小吃車那邊轉兩圈,跟攤主聊兩句,有問題及時處理,這樣也能起到震懾作用,一般小混混肯定不敢鬨事。
“莊小哥放心,這事簡單!我抽空就去你那攤位轉轉。”
“多謝李爺!慢走。”
“告辭。”
李捕快帶著人押走梁進才、黃少民後,梁寶召才帶著哭哭啼啼的梁進才娘趕過來。看到人已經走了,他憤憤地瞪了莊家一眼,又急忙往縣衙趕去。
解決完這事,家豐跟著秀蘭去了獨眼朱家。
朱家住在村子西南角,李家在村中間,大部分村民住東邊和南邊,隻有莊家大多在北邊。獨眼朱的父母早亡,二十歲才娶上媳婦,沒幾年媳婦就病逝了;三十多歲時攢錢娶了個帶孩子的寡婦,結果寡婦去了一趟縣城就不見了,再也沒找回來。
從那以後,獨眼朱就沒再娶,獨自帶著兩三歲的孩子過活。後來他用家裡的地跟朱家主房換了輛牛車,自己留了二畝地種著,其餘時間靠跑牛車謀生。一晃十多年,孩子名叫瀟瀟)已經十三四歲了,性格特彆膽小,所以獨眼朱很少帶她出門,隻讓家裡的幾條狗陪著她。
家豐剛到朱家門口,就聽見院子裡狗叫不停,於是隔著門喊:“瀟瀟姐,朱爺爺在家嗎?”
“爺爺不在。”瀟瀟探出頭,看到是家豐和秀蘭——她以前聽人說家豐是“三傻”,但現在都傳他不傻了。
“那麻煩你給朱爺爺帶句話。”家豐說,“我新開的作坊想養兩條狗,問問他家裡有沒有合適的。等他回來,你跟他說一聲就行,好嗎?”
“好。”瀟瀟見家豐要走,大著膽子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養它們,得對它們好。”
再膽小的人,麵對比自己弱小的生命時,總會多些勇氣——不然,她平時連跟人搭話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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