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裡擠了九個人,沒放哨的,都躲在藍月照不到的影子裡。那邊有個快滅的火堆,邊上有個大水缸,水還挺多,旁邊有木桶,應該是從彆處拎來的。火堆旁有兩個煮米的陶罐,還有一袋米;最邊上那個抱大刀睡覺的人旁邊,有個破了口的錢袋,露出來的是銀子。”四時語速極快,聲音卻輕得像耳語。
家豐環顧四周,眼睛一亮:“四時,你認識有毒的草藥嗎?往水缸裡下毒最省事。”
“你忘了?花婆婆教過我養花辨草,帶我山林到處辨彆,我知道哪些有毒。”四時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串紅色的手鏈,“這是相思子,有劇毒。花婆婆不讓我戴,怕出事,但是我喜歡,就一直收著。”
“相思子?就是毒紅豆?”家豐眼前一亮——他知道這東西整株有毒,種子毒性最強。
兩人悄悄走遠,用石頭把七八顆相思子碾成粉末,又怕弄出聲響,動作格外輕柔。
四時借著自己走路無聲的優勢,避開山匪的視線,將毒粉悄悄撒進了大水缸。
做完這一切,兩人迅速撤離——家豐打算先去林場拿工具,回頭再確認山匪的死活。
從這裡一路向北,四時跟家豐說了家裡的情況:餘韋山帶著人闖進門翻找,村正報了官,李捕快也來了,暫時穩住了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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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豐稍稍放心,和四時一起趕到林場,每人背了近五十斤的工具,等到天快亮時,才往草棚折返。
此時,餘家主宅裡,餘掌櫃半躺在榻上,聽著餘韋山的彙報。
“家主,那莊小子確實死了,被砍了七八刀,最後還抹了脖子,死得透透的。”餘韋山弓著腰,語氣帶著討好。
“餘老六就這麼沒了?”餘掌櫃猛地摔了杯子,怒聲道,“一個鄉野小子,臨死還拉個墊背的!真是抓鷹反被雀啄!”
他平複了一下情緒,又問:“莊家那邊呢?白糖方子拿到了嗎?”
“還沒,他們一口咬定關鍵步驟是莊小子自己做的,沒人會。”一個換班回來的家丁小聲說,“不過劉先生說他有信心,就是今天還沒琢磨出來。”
他頓了頓,又弱弱地問:“家主,是不是……殺早了?萬一方子真的隻有那個小子...”
“哼!一個毛頭小子,三次不給我麵子,殺了就殺了!”餘掌櫃冷笑,“他們以為拿方子能拿捏我?現在讓他們慢慢熬!你明天再帶兩個人過去,找幾個懂製糖的,仔細搜搜,既然能做出白糖,肯定有工具!”
“是!”家丁連忙應下。
另一邊,家豐和四時已經回到草棚附近。四時先去探查,回來後說:“裡麵死了七個,還有兩個在掙紮。”
家豐不再隱蔽,帶著四時走到草棚前。那兩個沒死的山匪中,就有之前砍他的首領。
首領看到家豐,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大刀想退,腿腳卻軟得不聽使喚:“你……你是人是鬼?昨天我明明把你殺了!”
“當然是鬼。”家豐語氣平淡,眼神卻冷得像冰,“我來索命了。”
首領雙眼充血,慌忙喊道:“冤有頭債有主!是餘家雇我們來的!傭金都在這,你去找餘家,饒了我們吧!”
“沒時間跟你們廢話。”家豐抄起地上的刀,一步步走近。
首領想舉刀反抗,手卻抖得連刀都握不住,“咣當”一聲,大刀掉在地上。
家豐閉眼,手起刀落,首領瞬間沒了氣息。
轉頭一看,四時已經解決了另一個山匪,臉上沒有絲毫不忍,仿佛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家豐知道,經過這一夜,他們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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