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先生輕輕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謹慎:“公子,慕容家最近剛增派兵馬馳援邊關,又捐獻了一批藥材立下功勞,正是皇恩浩蕩之時,咱們不宜直接與他們起衝突。”
說罷,他刻意壓低聲音,湊近申屠公子:“況且公子莫忘,我們此次身負要務,本就不該公開露麵。如今時機未到,不過是順路來看一眼餘家提及的白糖罷了。咱們的任務,可比這白糖之事重要得多,此時萬不可節外生枝。”
家豐眨了眨眼,趕緊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裝作什麼都沒聽見——這倆人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明明自己就站在跟前,所謂“壓低聲音”跟沒壓一樣,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真當他是空氣不成?
或許在申屠家這種權貴眼裡,他這樣的“草芥”,本就和空氣沒什麼區彆,早就習慣了無視。
“行吧。”申屠公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從懷裡扔出一錠十兩重的官銀,“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就買些白糖——要那種塊狀的,叫什麼冰糖的玩意。”
巫馬先生立刻拱手恭維:“公子明鑒!等咱們的要務一了,公子必定一飛衝天,屆時白糖這等小事,恐怕公子都不會放在眼裡了。”
“也多謝先生提醒。”申屠公子被哄得心情大好,臉上露出幾分得意。
家豐接住官銀,心裡快速盤算起來:賣給慕容家的冰糖均價是280文一兩,到了郡城至少能賣到400文以上,給申屠家拿多少才合適?
猶豫片刻,他對身邊的大黑子說:“去請我二娘來收銀子,再讓她拿二斤五兩冰糖過來。”
“是!”大黑子轉身就跑——本就離得不遠,沒一會兒就帶著人回來了,隻是來的不是靜竹,而是阿亥。
阿亥手裡捧著冰糖,快步上前見禮:“少爺,二夫人身子不適,已經回屋休息了,冰糖奴婢給您帶來了。”
家豐愣了一下——阿亥什麼時候自稱“奴婢”了,今天在生人麵前突然這麼說,是故意撐場麵,還是想幫家裡維護體麵?這姑娘倒還挺機靈。
他接過冰糖,雙手遞向巫馬先生:“申屠公子,您要的冰糖,請收好。”
申屠公子連眼皮都沒抬,倒是巫馬先生上前一步,接了過去。
“既然如此,這地方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先生,咱們走。”申屠公子說罷,頭也不回地朝著拴馬的地方走去。
巫馬先生對著申屠公子的背影微微欠身,轉身時卻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家豐,語氣帶著幾分暗示:“你作為這裡的管事,其實該好好想想——是否要一直跟著慕容家。慕容家並非什麼可靠的大靠山,若你知趣,日後該主動去尋申屠公子,將白糖奉上,這才是上策。”
話音剛落,他突然舉起一根手指——指尖竟緩緩冒出一簇火苗!隻見他手腕一甩,火苗“嗖”地飛出去,落在旁邊的草叢裡,瞬間燃起一縷黑煙。
“啊!”阿亥嚇得尖叫一聲,雙臂緊緊抱在胸前,連連後退兩步,盯著那片被燒黑的地麵,牙齒咬得緊緊的。
大黑子也看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眼珠子死死盯著那團火苗,半天沒回過神。
巫馬先生卻像是沒聽見阿亥的尖叫,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轉身追上申屠公子,飄逸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遠處。
家豐低頭看著地上的燒痕——不過十幾秒,火苗就滅了,隻留下一小塊黝黑的印記。
他心裡暗自分析:這火苗的瞬時溫度大概在八九百度,跟蠟燭火焰差不多,而且離開巫馬的手指後就沒了能量支撐,很快就熄滅了。地上的草因為夏天潮濕,根本燒不起來,隻有草尖和草莖被燒焦了一點。
“裝b高手啊。”家豐忍不住嘀咕。
可轉念一想,他突然心頭一震——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隻是不同時間線的地球,怎麼會突然冒出能“手指生火”的人?是修仙者,還是江湖術士?又或者隻是個會些戲法的魔術師?
他抬頭看了看天,晴空萬裡,藍月已經過去兩天了——難道是藍月帶來的異變,催生了這樣的“新人類”?
“愣著乾什麼?都回去了!”家豐轉頭喊了一聲,看著還在發愣的阿亥和大黑子,“這火堆還沒撒了油燈燒得旺,有什麼好看的?”
“少爺,剛才那人……是神仙嗎?”阿亥聲音發顫,帶著幾分驚疑。
家豐沒好氣地說:“什麼神仙?你少爺我才是‘神仙’!你去給我找一把白磷來,我揮手就能把房子點了。”
“白磷是什麼?”阿亥好奇地問。
“是一種一摩擦就會著火的粉末。”家豐隨口解釋,心裡卻在犯嘀咕——剛才巫馬指尖的火苗,真的是白磷嗎?
白磷需要摩擦或加熱才能起火,可巫馬剛才明明沒做多餘動作。要麼是他沒看清對方用了什麼手段,要麼……對方是真的能“手指生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回到家裡,家豐第一時間去看靜竹,卻見她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臉色不太好看。
“二娘,您不舒服嗎?”家豐連忙上前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