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悅和園的葡萄架下支著張藤桌,剛摘的冬棗堆在竹籃裡,紫瑩瑩的沾著露水。龍德航的父親龍教授推了推眼鏡,看著林婉禾隆起的小腹,語氣裡滿是小心翼翼:“婉禾啊,我讓家裡阿姨熬了燕窩,下午給你送過來?”
話音剛落,旁邊張小倩的媽媽張嬸“嗤”地笑出聲:“龍教授,您這是忘了?當年德航媳婦坐月子,您家那位忙著服裝發布會,最後月子是小霜給伺候的,這會兒倒想起燕窩了?”
龍德航的母親,那位一身名貴套裝的女強人放下手裡的白茶杯,慢悠悠地回道:“親家母,您這記性,比我公司的檔案庫還好使。可婉禾不是我家兒媳婦啊——”
她故意拖長音,衝林婉禾眨眨眼:“再說了,小霜是悅和園的管家,又不是你家專屬月嫂,我搶搶怎麼了?”
“嘿,你這老太太!”
張嬸拍著大腿笑道:“婉禾是雨晴的嫂子,雨晴是樾檑哥的女兒,小倩認了樾檑哥當乾爹,這關係,輪得著你個外姓人插嘴?”
兩人正拌著嘴,林婉禾的母親趕緊打圓場:“都彆爭了,我這當媽的都沒說啥呢……”
“誰說沒說啥?”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葡萄架外傳來,許慧瑤挎著竹籃走進來,籃子裡是剛蒸好的山藥糕:“管家團早上開了會,一致決定:婉禾的月子由小霜牽頭,廚房每日按營養師的單子備餐,我們幾個輪著來陪聊解悶。”
她把山藥糕往桌上一放,笑眯眯地掃過眾人:“所以啊,龍教授的燕窩、張嬸的老母雞,都可以往廚房送,算集體貢獻。”
龍德航的媽媽劉總和張嬸對視一眼,都笑了。赫銘的父母剛從外麵散步回來,赫爸爸手裡還捏著個沒吃完的山楂卷,湊過來好奇地問:“這是聊啥呢,這麼熱鬨?”
“聊誰伺候婉禾坐月子呢。”
龍教授給他們讓了座,赫爸爸轉頭問龍教授:“對了龍教授,我們來得晚,有些事不知道,剛才聽他們說,小倩那孩子也是樾檑女兒?”
龍教授點著頭:“多虧了樾檑……”
這話未落,葡萄架那頭突然“咚咚咚”跑來個小炮彈,正是小小小布丁。她手裡攥著串糖葫蘆,裙角沾著草屑,看見張嬸就撲過去:“姥姥!我剛才看見小刺蝟了!”
張嬸一把撈住她,在她腦門上親了口:“慢點跑,彆摔著。”
她擦了擦小布丁嘴角的糖渣,抬頭對眾人歎道:“樾檑呀,可是小倩的救命恩人呐。”
張嬸看了眼遠處蹲在花房外麵的愛人說:“都怪那個死老頭子,隻喜歡男孩兒,我又生了個丫頭……”
小倩的父親張達明就把小倩當男孩養,人販子見這孩子眉清目秀,就抱走了她。恰巧林樾檑送納蘭月回家,路過那個城市。
兩個人在火車站候車的時候,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兒,納蘭月就把孩子帶了過來。後來納蘭月去寄存行李,人販子來要人,林樾檑沒給,人販子還放下狠話。當時小倩嚇得不敢說話,林樾檑就給她買各種好吃的,買到布丁時,孩子終於笑了,那之後林樾檑就叫她小布丁。
後來民警幫著孩子找到父母,可小倩再沒見過林樾檑,以為他被人販子害了,開始怕接觸陌生人,包括同學和老師,逐漸形成了自閉症。直到小倩十八歲,林樾檑再次路過那個城市,又救了差點被小流氓欺負的她,兩人才再次重逢。
“再後來啊……”
許慧瑤接過話頭,“明佳妹子幫著治好了病,可小倩性子還是悶。冰霜說練武能散心,就把她拉來學功夫,我和雪蓮、劉麗也常教她些女孩子家的事。這孩子硬是憑著一股勁,成了晚一輩裡最出息的。”
龍總看著跑去找冬娃玩的小小小布丁,突然笑了:“這麼一說,小小小布丁的調皮,倒是隨了小倩小時候沒來得及瘋的那股勁兒。”
“可不是嘛。”
張嬸望著遠處蹦蹦跳跳的小身影,聲音軟下來,“小倩當年被嚇著了,把活潑勁兒都藏起來了。你們沒看麼?樾檑也調皮,除了小霜,就我們小倩能治得了他。現在好了,小小小布丁替她把那些年的笑啊、鬨啊,全補回來了。”
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眾人臉上。林婉禾摸著肚子笑,劉總給龍教授遞了塊山藥糕,赫爸爸跟龍教授聊起了育兒經。遠處的小布丁舉著糖葫蘆跑到石榴樹下,把糖葫蘆舉到林樾檑麵前:“姥爺!給你吃!”
林樾檑接過假裝咬了一口,又假裝酸得眯起眼,臉上卻笑開了花。
張嬸看著這一幕,悄悄跟劉總說:“月子的事,聽許大管家的吧。咱們啊,就等著看婉禾生個大胖小子,跟小小小布丁作伴呢。”
劉總笑著點頭,眼裡的強勢早化成了溫柔——園子裡的日子就是這樣,吵吵鬨鬨裡藏著數不清的緣分,舊的故事連著新的盼頭,比任何商業計劃都讓人踏實。
赫爸爸突然皺起眉頭:“可小小小布丁剛跟銘銘、婉禾叫了爸媽,我怕孩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