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哪裡……”
天雪猛地瞪大雙眼,那原本就明亮的眼眸此刻滿是驚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景象。四周,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光亮,什麼都望不到邊際。
她的眼角處,淚水不受控製地汩汩流淌,那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那是她心中恐懼與絕望的具象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腦海中一片混沌,隻記得自己明明已經死去了啊,難道眼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地府嗎?
天雪茫然地在黑暗中摸索著,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試圖抓住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或者找到一個可以逃離的出口。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她的手觸碰到的隻有無儘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時間在這裡仿佛失去了流動的意義,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它的流逝。她感覺不到饑餓,她也感覺不到疼痛,就連身上原本應該因為毒素和傷口而發作的劇痛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詭異得讓她渾身發冷,恐懼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湧上心頭。她已經死了,而這裡就是她的魂停留的詭異之地。想到這裡,天雪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絕望,那絕望如同冰冷的寒霜,瞬間籠罩了她的全身。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這裡是哪裡?”天雪渾身無力,癱倒在地上,心中惶恐到了極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哭腔。
她輕聲呢喃著童戰的名字,“童戰,童戰……”她身著黑衣黑紗,在這茫茫無儘的黑暗之地,更顯得孤獨寂寥。
驀然,一道光芒如同利劍一般,在前方閃現。天雪難以看清光芒中的景象,趕忙以手遮光,那光芒透過她纖細的手指縫隙,灑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溫暖卻又讓她更加迷茫。
待光芒稍斂,她再定睛望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旋即,她霍然起身,帶著一種決然。她曆經兩次生死,又何懼這未知的地方?她定要查探清楚此地究竟為何處。
不知行了多久,天雪望見遠處有一長列隊伍,那些人皆麵沉似水,表情冷漠得如同冰雕一般,妝容怪異。
天雪強壓下心中的驚愕,默默地排入隊尾。隊伍徐徐前行,四周依舊漆黑如墨,唯見隊中“人”與前方那隱隱約約的宮殿輪廓。
當隊伍緩緩前行,直至前方僅餘五人時,天雪心中那如緊繃琴弦般的焦慮,才稍稍舒緩了些許。她的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前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生怕一個疏忽就錯過了什麼關鍵之事。終於,她緩緩排到了宮殿前。
站定之後,天雪這才有了機會細細端詳這座宮殿。它巍峨高聳,似是直插雲霄,莊嚴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仿佛麵對的是一位不可冒犯的神隻。宮殿的大門緊緊閉合著。
門口兩側,各有一名鬼差大人筆直地站立著,他們麵無表情,眼神麻木而空洞,嚴肅地審視著每一個前來受審的人群,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天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心中清楚得很,自己已然命喪黃泉,此處便是那神秘而又令人畏懼的傳說中的地府。
而眼前這座宮殿是秦廣王殿,初判生死之地。
秦廣王殿位於地府的東方,是亡靈進入地府後的第一站。殿前是一片巨大的血池,血池中翻滾著粘稠的鮮血,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血池上方,漂浮著無數具骷髏,它們的眼眶中閃爍著幽綠色的鬼火,仿佛在訴說著生前的痛苦和怨恨。
秦廣王端坐在殿中的寶座上,他麵容慈祥,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身旁,擺放著一本巨大的生死簿,上麵記錄著世間萬物的生死輪回。當亡靈被帶到秦廣王殿時,秦廣王會根據他們在生前的善惡行為,進行初步的審判。善者會被引導至善道,轉世投胎;惡者則會被打入地獄,接受懲罰。
裡麵的景象更是駭人至極,令她不禁渾身戰栗,仿佛置身於一個恐怖的噩夢之中。然而,很快,天雪便恢複了鎮定。她可是禦劍山莊的大小姐,自幼便經曆過無數的風風雨雨,連那神秘莫測的水月洞天都曾涉足,又豈會被這眼前的景象嚇的倒地,而且她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所以她不該怕。
“可是禦劍山莊大小姐尹天雪……”秦廣王麵無表情地念叨著,他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魔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無法忽視。他頭也不抬,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生死簿,那上麵詳細記錄著每個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從善舉到惡行,無一遺漏。
尹天雪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秦廣王講述她的過去,那些過往如同電影般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她的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因為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她再也見不到她深愛的人了,因為她已經死了。
即使麵對如此境地,尹天雪依然保持著她的尊嚴和驕傲。她是禦劍山莊的大小姐,她挺直了身子,穩穩地站在那裡,毫不畏懼地迎接著判官那如利刃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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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雪的回答簡潔而清冷。她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充滿了堅定和力量。
“死於……。”
“帶下去。”秦廣王念完,輕輕揮了揮手,那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然,示意牛頭鬼差帶天雪離開。
牛頭鬼差立刻走上前來,他那粗壯而黝黑的手臂像鐵鉗一般抓住天雪的胳膊。他的手粗糙且帶著絲絲寒意,讓天雪不禁微微一顫,但她沒有反抗。她順從地跟著牛頭鬼差,漸漸消失在那幽深的殿門之後……
走了很久,鬼差帶著她來到了另一個更恐怖的宮殿,陰氣,腐肉氣直衝腦袋,剛才是有一點點穩住,這個是靈魂深處的恐懼害怕,抬頭看了看,是閻羅殿。高位上的閻羅王看著她,隻看了一眼,天雪就怕了,隨後判她去投胎,投生為人間帝王之女。隨後天雪就被帶了出來,她都還是懵懵的,直到出來殿靈魂魂體才好一樣。
回首凝眸望去,那排隊的隊伍依舊不見有絲毫減少的跡象。從那幽冥深處走出來的人,神態各異。有的麵露喜色,有的則高聲叫嚷,聲音在空曠的冥界回蕩,似是在宣泄著生前的不甘與憤懣。
情況稍好一些的,便邁著相對輕快的步伐,前去投胎轉世,開啟新的人生篇章。而那些為人時罪大惡極者,則被陰森的鬼差發往地獄受罰。地獄之中,刑罰慘烈,挖心油炸之刑令人聞之色變。
天雪靜靜地隨著鬼差列隊,緩緩走向奈何橋。他們這一隊共有二十人,每個人的麵容都普通得毫無特彆之處。
而在不遠處,另有一鬼差帶領著另一隊二十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那隊人的麵相皆凶狠異常,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暴戾與不羈,他們高聲叫嚷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抗拒,不願前往地獄接受那殘酷的挖心油炸之刑。
相比之下,天雪所在的隊伍安靜得有些異樣,眾人皆是默默前行,心中懷揣著對投胎轉世的期許。
“哎,幸而我生前未作惡,方能投胎為人,瞧瞧那些作惡之人,罪有應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拍著胸口,臉上帶著一絲慶幸與得意地說道。
一路之上,隻要不鬨出太大動靜,領頭的鬼差便不會理會他們。見鬼差毫無異議,隊伍裡的人也紛紛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議論起來。
天雪卻始終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心中感慨萬千。
她的思緒飄向了遠方,童戰如今可好?是否與月牙幸福地在一起?伊仲是否已經成魔,為禍世間?天雪心中所思之事甚多,眉頭緊緊蹙起。
即便已成鬼魂,她也始終憂心忡忡,放不下心中的牽掛。她不知道在這無儘的黑暗中走了多久,隻覺得時間仿佛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到啦,都站好咯!”鬼差大人笑嘻嘻地喊道,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狡黠與期待。他瞅了一眼隊伍裡的人,嘿,除了那個一身黑衣黑紗的女子悶不吭聲,低著頭。
其他人那嘴就跟機關槍似的,嗶哩嗶哩說個不停,吵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心裡暗自盤算著,趕緊把這些人打發走,好早點下班去喝酒打牌喲!
天雪想得太入迷了,聽到鬼差大人說“到了”,這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來。隻見奈何橋兩邊的彼岸花,宛如一片血色的海洋,無邊無際地綿延不絕。那赤紅的花瓣在幽冥霧靄中肆意翻滾著,好像燃燒的火焰,熾熱而又狂野;又仿佛凝固的鮮血,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又淒美的氣息。
花莖雖然纖細,卻筆直挺立,仿佛在向這世間宣告著它的堅韌與不屈。頂端的傘形花序就像倒掛著的小燈籠,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而又溫暖的光芒。六到八朵小花背靠背綻放著,邊緣的褶皺鋒利得像龍爪一樣,仿佛在守護著什麼珍貴的秘密。
傳說這花是曼珠與沙華的化身,花葉永世相錯,恰似亡魂與陽間親人的生死彆離,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一種深入骨髓的思念。其香氣能喚醒前世記憶,卻終被孟婆湯的苦澀衝散,唯餘花瓣墜入忘川河時蕩起的漣漪,記錄著未儘的執念,那漣漪一圈圈地擴散開來,仿佛是亡魂們對前世的不舍與眷戀。
秋分前後,花開得最盛,如引魂的燈盞,為徘徊的亡魂照亮輪回之路,指引著他們走向新的開始。
在隊伍的最前端,幾十個人規規矩矩地排著長隊。他們靜靜地佇立在橋的這一頭,周遭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每個人都懷揣著各自的心思,默默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而在隊伍的儘頭,一位老婆婆正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佝僂,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沉穩。
老婆婆的身旁,立著一口碩大無比的鍋,鍋裡正咕嘟咕嘟地煮著湯,熱氣騰騰地往上冒著。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勺子,動作嫻熟而又機械,一勺一勺地將那滾燙的湯舀進碗裡。每來一個人,她就會微微欠身,把碗遞到對方手中,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示意他們趕緊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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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下孟婆湯之前,人們的表情可謂是千奇百怪。有的人滿臉憂慮,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在擔心著什麼無法言說的心事;有的人神色緊張,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身體也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害怕即將到來的未知;還有的人顯得有些迷茫,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在這塵世中迷失了方向。
然而,當他們緩緩喝下那碗湯後,臉上的表情瞬間都變得茫然一片。那原本靈動的眼神變得呆滯,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和情感,變成了一個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然後,這些人就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般,默默地邁開腳步,走上奈何橋。朝著那片耀眼的白光緩緩走去,那片白光,似乎就是通往輪回的入口。一旦踏入其中,他們便會忘卻前世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就像一張白紙,等待著被重新書寫。
終於,輪到天雪了。她邁著輕盈而又堅定的步伐,緩緩地走到老婆婆麵前。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木桌椅上的那碗湯上,那碗湯,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這就是傳說中的孟婆湯。
天雪微微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孟婆。隻見她一臉平淡,毫無表情。
她身上穿著一身樸素至極的黑色衣服,沒有絲毫的裝飾,顯得有些單調。頭上插著一根木色的蓮花簪子,那簪子的花紋已經有些模糊,卻依然透著一種古樸的美感。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發飾。她的一雙手,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孟婆那雙深陷的眼窩裡,宛如兩潭死水,隻透著麻木與冷漠,沒有絲毫其他情緒的漣漪。她機械且重複地做著舀湯、遞碗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單調,仿佛這一切早已深深烙印在她靈魂深處,成為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卻又毫無感情波動的日常。
“飲下此湯,忘卻前塵,開啟新的人生。”每一個即將轉世之人走到她麵前,孟婆都會用那毫無起伏的語調如此言說。這句話,她已經說了數百年之久,歲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卻也磨平了她所有的情感,讓她變得無比麻木。
“忘卻前塵……”天雪聽到這話,不禁低聲呢喃,聲音輕柔卻又帶著無儘的倔強。不,她的內心在瘋狂呐喊,她不願,決不願忘卻童戰。
那身著白衣,對她溫柔低語的少年,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是她在這世間最珍貴的存在。雖有來世之約,可若無記憶,她又怎能記得童戰,又怎能在茫茫人海中將他尋回。她寧願放棄這投胎的機會,也要銘記那個讓她心動、讓她牽掛的少年。
“我不喝,我不要忘記今生之事。”天雪毅然決然地放下手中的碗,目光堅定地凝視著孟婆,聲音沉穩而有力地沉聲道。
“我不喝。”她再次重複,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像是在向命運宣告她的堅持。
“由不得你,帶著前世記憶,又怎能安然度過下一世。若人人皆如此,世間豈不亂套。”孟婆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疲憊。
她見過太多這般之人,執拗地想要留住前世的記憶,可最終都在現實的無奈下妥協。飲下孟婆湯後,便不再有如此多的糾葛,一切都能重新開始。她緩緩抬眼望向鬼差,那眼神仿佛是一種無聲的指令。
鬼差大人即刻心領神會,上前一步。見又是不肯喝孟婆湯之人,著實出乎他的意料。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得他出手,這些鬼魂才肯乖乖喝下湯去,轉世投胎。他心裡暗自腹誹,覺得這些鬼魂真是麻煩。
“趕緊喝了!”鬼差馬大一臉不耐煩地吼道,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奈何橋邊回蕩,“投生帝王之女,一輩子榮華富貴等著你呢,還念著這一世乾啥?死都死了,有啥好留戀的!”他心裡暗罵,每次都要跟這些鬼魂解釋,真是煩死了,說得他口都快乾了,可這些鬼魂就是不聽勸。
天雪死死地盯著鬼差大人,淚水不受控製地不停滑落。她那雙原本如同璀璨星辰般美麗動人的大眼睛,此刻早已哭得紅腫不堪,可這般模樣,卻更添了幾分淒美動人,讓鬼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我不要,求求你。”天雪聲淚俱下地哀求著,她不要連童戰的回憶都沒有就去投胎。到了奈何橋,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寧願放棄這投胎轉世的機會,哪怕等待她的是成為帝王之女,享受那世人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可這些在童戰的思念麵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對她來說,童戰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唯一的溫暖與牽掛,是她靈魂深處永遠無法割舍的羈絆。
“豈有此理,那就彆怪我動粗了!”鬼差馬大頓時怒目圓睜,臉上露出凶狠的神情,隨即毫不猶豫地出招,朝著天雪狠狠打去。那帶著陰森鬼氣的招式,如同一條條毒蛇,張牙舞爪地撲向天雪。
天雪一看對方出手,心中那股倔強與不屈瞬間被點燃,她不再好言好語地哀求,而是迅速擦乾眼淚,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她咬緊牙關,使出全身的武功,與鬼差激烈地打鬥起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決絕,仿佛在向命運宣戰,就算是魂飛魄散,她也絕不要忘記這一世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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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孟婆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腳步輕輕往旁邊挪了挪,生怕被這激烈的打鬥波及到。
其餘等著投胎的鬼魂們,也都嚇得臉色蒼白,紛紛退到幾米開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傷到。他們看著天雪,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敢和鬼差作對,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不知所謂啊。要知道,投胎到帝王家,那可是多大的機緣啊,是多少鬼魂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們這些人投胎,運氣好的不是變成雞狗蛇蟲,就是投胎到窮苦人家,一輩子為了一口飯吃而奔波勞累。就算運氣稍好一些,投胎到富商之家,也大多是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敗光家產後還要去要飯當乞丐,好歹也算是前半生好、後半生富。可像天雪這樣,一出生就有可能成為帝王之女,從此享受無儘的榮華富貴,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這女娃娃咋想的。非要記得這一世做啥呀。死了就是死了。”一位年邁的老婆婆實在是想不通,她皺著眉頭,嘴裡不停地嘟囔著。她在這裡排隊排了整整五十年,才好不容易排到判官審理,再到如今等待投胎。唉,她不禁感歎,這鬼生原來都是要有金手指才行啊,像她這樣沒有運氣的人,就隻能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消耗時光。
奈何橋邊,那動靜簡直大得離譜,仿佛要將這陰森幽冷的地府都掀個底朝天。起初,鬼差們本以為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女子,想著兩下就能輕鬆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後繼續維持這奈何橋邊死水般的秩序。
可誰能想到,這女子竟身懷武功,一招一式間竟讓鬼差們有些招架不住。鬼差馬大見狀,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局麵明顯超出了他的掌控,再這麼鬨下去,非得把事兒搞大不可。要是讓蒹葭殿的那位聽見了,打擾到她休息,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想想那地獄之火的恐怖威力,他就不禁渾身打哆嗦。
於是,馬大顧不上許多,趕忙拚命搖人,試圖以人數的優勢壓製住這突發的狀況。
而在另一邊的蒹葭殿,宮殿裡那華麗的軟榻上,正躺著一位容貌絕色的女子。她身著一襲大紅衣裙,宛如一朵盛開在幽冥中的烈焰玫瑰,美得驚心動魄。此刻,她眉頭緊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是在睡夢中也被外界的喧囂所擾。
突然,她眼眸微動,緩緩睜開了雙眼。刹那間,那原本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立刻變紅起來,仿佛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火焰,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她馬上坐了起來,身姿挺拔而優雅,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
“吱——”就在這時,大門隨即被一雙纖細的手輕輕推開。一個身穿黃衣、頭戴丫鬟頭飾的女子低著頭,滿臉惶恐地連忙走過來,“撲通”一聲跪下。聲音細小得如同蚊蠅:“殿主……”她心裡暗暗叫苦,定是奈何橋邊的打鬨吵醒了宮主,這可如何是好。平日裡奈何橋都是安安靜靜的,就像一潭死水,偏偏就在今日,在宮主午睡的時候出了這檔子事兒。
“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夜未央真的是發火了,聲音裡滿是熊熊燃燒的火氣。她好不容易才睡著,這突如其來的吵鬨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神經。她那一雙眼睛火紅火紅的,仿佛要噴出火來,可即便如此凶狠的模樣,在這美麗的美人臉上,竟也透著一種彆樣的妖冶之美。
“回,殿主,是奈何橋邊,有個投胎的人生了事端,鬼差馬大正在處理。”黃衣女子黃蕊立馬戰戰兢兢地回複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惱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宮主。
“嗬。真有意思啊,幾百年了,還沒有遇到敢和地府鬼差打起來的。”夜未央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那笑容裡透著一絲興奮和好奇。難得有這麼熱鬨的事兒,在這枯燥乏味的地府裡,也算是給生活添了點調料。
“我倒要去瞧瞧。”夜未央說著,身形一閃,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瞬間朝著奈何橋的方向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陣香風在殿中縈繞。
身著一襲黑衣黑紗的天雪,周身散發著清冷又決絕的氣息。起初,麵對鬼差頭頭時,她尚能憑借著自身堅韌的意誌與些許法力勉強應付,每一次出招、每一次閃避,都透著不屈的倔強。
然而,當幾個鬼差一擁而上時,局勢瞬間急轉直下。那幾個鬼差如同凶狠的惡狼,從四麵八方朝著天雪撲來,招式淩厲且配合默契。天雪頓感吃力,她拚儘全力揮舞著手臂,試圖抵擋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攻擊,可每一次抵抗都顯得那麼無力。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腳步也變得虛浮起來。
她真的快要不行了,難道自己真的就要在這無奈之下,忘卻前塵往事去投胎嗎?天雪心中滿是不甘與絕望。
就在她分神之際,鬼差馬大瞅準時機,猛地一掌打出,那帶著陰森鬼氣的手掌狠狠地打在天雪的肩上。刹那間,天雪隻覺一股劇痛襲來,仿佛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她口吐出來的不是尋常的鮮血,而是一團濃稠的血霧,在昏暗的地府中顯得格外刺眼。緊接著,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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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螻蟻一個。”鬼差馬大看著倒在地上的天雪,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隨即招手讓人端來孟婆湯,大步朝著伊天雪走去。他的心裡此刻隻想著趕緊完事了事,不然這事兒鬨到蒹葭殿,那地獄之火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一想到那恐怖的火焰,他的靈魂都是顫抖著的。他看著伊天雪的眼神中滿是狠厲。
“不,不要。我不要喝。我不要……”天雪癱坐在地上,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她真的絕望了,難道真的要忘記這一世的所有嗎?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深愛的人,都要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嗎?
可周圍卻隻有那冰冷的風聲和鬼差們冷漠的嘲笑聲。
就在鬼差滿臉猙獰,伸手就要扯掉那神秘女子麵紗的千鈞一發之際。滿天紅色花瓣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在這漫天花瓣之中,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絕色女子輕踏著宛如雲朵般輕盈的腳步,如仙子下凡般飛了過來。她身姿婀娜,紅衣隨風飄動,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在這陰森的地府中顯得格外耀眼。
在她的身後,六個身著統一黃衣的女子緊緊跟隨,她們步伐整齊,默立在一邊,宛如六朵盛開在幽冥中的黃花,散發著一種彆樣的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