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狼肉羹湯 鐵器之思_胎穿農家子,科舉來揚名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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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狼肉羹湯 鐵器之思(1 / 1)

第八章狼肉羹湯鐵器之思

野狼的屍體癱軟在籬笆牆外,暗紅的血液滲入初春尚未完全回暖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和狼身上特有的腥臊味。

驚魂甫定的陳家祖孫被陳延峰緊緊護在身後,奶奶王氏依舊腿軟得站不住,被聞訊趕來的幾個老姐妹攙扶著,坐在門檻上,兀自拍著胸口,後怕不已。張桂娘也急匆匆從地裡跑回,看到院外那匹死狼和院內無恙的家人,嚇得臉色煞白,衝過來一把將陳彥摟進懷裡,上下檢查,聲音發顫:“彥兒!嚇死娘了!沒事吧?傷著沒?”

陳彥搖搖頭,小手拍了拍母親的背,示意自己沒事。他的目光卻越過母親的肩膀,落在那匹瘦骨嶙峋的餓狼身上,心中波瀾起伏。剛才那驚險一幕,若非發現及時、家人趕回迅速,後果不堪設想。

很快,幾乎整個陳家村能走動的人都圍了過來,尤其是那些留在家中的婦孺,個個麵帶驚恐,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後怕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天爺!真是狼!”

“這畜生怎麼敢跑到村裡來!”

“幸虧發現得早,延峰他們回來得也快!”

“是啊是啊,要是晚一步,或者這狼再壯實點,後果不堪設想啊……”

“可不是嘛,這要是誰家娃娃單獨在院子外玩,想想都脊背發涼!”

裡正和老村正也被請了過來。兩位老人查看現場後,麵色都十分凝重。

“開春山裡吃食少,這些餓瘋了的家夥什麼都乾得出來。”老村正用拐杖點了點狼屍,沉聲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村民,“今天這是運氣,也是延峰家籬笆紮得結實,加上大夥兒心齊!下次呢?咱村靠近山腳,以後各家各戶都得更加小心,老人和孩子,沒事彆往山邊林子裡去!家裡院牆籬笆不牢固的,趕緊回去拾掇拾掇!”

裡正歎了口氣,接過話頭,聲音洪亮卻帶著沉重:“驚擾了大家,但好歹沒出大事。這狼雖然沒幾兩肉,瘦得皮包骨頭,但也是大夥一起出力打死的。我看,就彆分是誰家的了,乾脆拾掇了,架起大鍋,燉了!每家每戶都分一碗肉湯,給孩子們壓壓驚,也讓大家夥都緊醒緊醒,往後得多防著點山裡的野物!記住今天這個教訓!”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讚同。對於常年不見葷腥的農家來說,哪怕是又柴又腥、還帶著些微騷氣的狼肉,也是難得的油水和蛋白質補充。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種集體參與後的分享,帶著驅邪壓驚、團結一心的意味。

於是,村裡的壯勞力們立刻忙活起來。燒滾水、褪毛、開膛破肚……雖然狼肉粗糙,脂肪極少,但在村中央空地支起的大柴灶上咕嘟咕嘟地燉煮起來後,那股混合著野性的、獨特的肉香依舊飄散了整個村子,勾得孩子們也暫時忘了害怕,圍著騰騰熱氣的鍋台直咽口水,眼巴巴地等著。

肉湯熬了足有一個多時辰,直到湯汁微微泛白,狼肉燉得稀爛。但分湯的時候,氣氛卻異常莊重,沒有了往常集體吃飯時的喧鬨。

每家每戶的代表,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端著一個粗瓷大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掌勺的是村裡一位有威望的長者,他會極其認真地從鍋底撈起一點點幾乎化在湯裡的肉糜和零星的肉絲,再小心翼翼地舀上大半碗滾燙的湯汁,倒入碗中。

接過碗的人,無一不是雙手捧著,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惜和肅穆。沒有人爭搶,沒有人抱怨分的多少,隻是默默地接過,對著掌勺人點點頭,然後小心地吹著氣,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那滾燙的、略帶腥膻卻無比珍貴的肉湯。孩子們也被大人叮囑著,吃得咂咂作響,連碗底都要舔得乾乾淨淨,一粒肉渣都舍不得浪費。

陳彥也分到了小半碗。他捧著溫熱的碗,看著村民們臉上那滿足而又慎重的表情,再看看那鍋裡幾乎隻見湯不見肉的“肉湯”,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沉甸甸的,鼻子有些發酸。

這就是底層農民最真實的生活。一口帶著土腥和騷味的狼肉湯,就能讓他們如此珍惜和滿足。他們的要求如此之低,僅僅隻是活著,平安地活著,有口吃的,便已艱難萬分。而一場突如其來的野獸襲擊,就可能輕易打破這脆弱的平衡。

他小口地喝著那味道並不算好的湯,思緒卻飄遠了。一個疑惑在他腦中變得越來越清晰:他來陳家村三年了,似乎從未聽說過村裡有專門的獵人?也幾乎沒見誰家日常能吃上野味。按理說,靠山吃山,既然靠近山林,打獵不應該是補充肉食、貼補家用、甚至防範野獸的一個重要手段嗎?為什麼大家提到野獸,似乎隻有深深的恐懼和被動的躲避,而不是主動地組織起來,進山狩獵,既消除威脅又能改善夥食呢?

是因為技術不行?缺乏經驗?還是有什麼彆的、更根本的限製?

想到這裡,陳彥放下喝了一半的湯碗,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正蹲在一旁抽煙袋、看著村民們分湯、臉色凝重的爺爺陳滿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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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小手,扯了扯爺爺的褲腿,仰起小臉,奶聲奶氣地要求:“爺爺,抱抱。”

陳滿倉正想著心事,被小孫兒一打擾,臉上的凝重化開些許。他放下煙袋,彎腰將沉甸甸的小孫兒抱進懷裡,用胡茬蹭了蹭他的小臉:“彥兒怎麼不喝湯了?不好喝嗎?”

陳彥搖搖頭,假裝被胡茬紮得咯咯笑,然後眨巴著大眼睛,裝作好奇的樣子,指著那堆已經沒什麼肉的狼骨頭,問道:“爺爺,大狗狗,壞!為什麼……沒有人,去打大狗狗?村裡,沒有會打大狗狗的叔叔嗎?打多多,吃肉肉!”他故意用著孩童稚嫩而模糊的詞彙,將狼說成“大狗狗”,將狩獵說成“打”,並表達出“多打就能多吃肉”的天真願望。

正好這時,性格活潑些的三叔陳延嶽也端著碗湊了過來,聽到小侄子的話,頓時來了精神,接口道:“對啊爹!彥兒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咱村靠著山,為啥就沒個正經獵人呢?要是有人會打獵,時不時弄點野雞兔子,咱日子不也好過點?今天也不至於被一頭瘦狼嚇成這樣!”他年輕氣盛,剛才打狼的興奮勁還沒完全過去,隻覺得要是能有更好的家夥,天天進山打獵才好呢。

陳滿倉看著小兒子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又看看懷裡一臉“天真”求知欲的小孫兒,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徹底隱去。他吧嗒了一口早已熄滅的旱煙,目光望向遠處雲霧繚繞、仿佛蘊藏著無儘危險與機遇的山巒,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曆經世事的滄桑和無奈。

“你們兩個啊,想的倒是簡單。”爺爺的聲音像是被煙熏過一樣沙啞,“咱們村裡啊,不是沒人想當獵人,是老輩子傳下來,就知道這獵戶,不是咱們平頭百姓想當就能當的,是當不起啊!”

“為什麼呀?”這次不僅是陳彥,連陳延嶽也異口同聲地問了出來,臉上滿是困惑。

“因為……家夥什不行啊!”陳滿倉壓低了聲音,神情變得更加嚴肅,像是在說什麼緊要的秘密,“朝廷……對鐵器管得嚴著哩!好鐵都拿去打兵器、造農具了,那都是有定數、有登記的!尋常人家,哪能隨便就有好鐵打的刀槍箭頭?”

他耐心地解釋道,目光掃過兩個後輩:“打獵,那是要跟猛獸拚命的事兒!野豬皮厚,狼狡猾,熊瞎子力大無窮!沒有好鐵打的鋒利箭頭,怎麼能射穿厚皮?沒有鋼口好的獵刀,怎麼跟猛獸搏鬥?光靠削尖了的木棍、竹竿,或者那些軟塌塌的銅鐵箭頭,那不是去打獵,那是去給野獸送口糧啊!不但打不到獵物,反而容易把自己折進去!”

他指了指那堆狼骨頭:“就像今天,要不是你大哥、你二哥還有村裡那麼多爺們正好在附近,手裡都拿著鋤頭、鐵鍬、柴刀這些實打實的鐵家夥,又是人多勢眾,光靠一兩個人,彆說打死這餓瘋了的狼,能不能跑掉都難說!說不定就得缺胳膊少腿,甚至把命丟嘍!就這,你大哥的鋤頭都崩了個口子,心疼著呢!”

爺爺的語氣越發沉重,帶著深深的後怕和對現實的無力:“所以啊,咱們村裡,乃至這十裡八鄉,都沒人敢正經以打獵為生。那太冒險了!最多就是像你李叔他們幾個膽子大的,在秋冬季節,野獸沒那麼活躍的時候,結伴去山最外圍,下幾個套子、陷阱,指望運氣好能套隻傻兔子、野雞什麼的,那都得偷摸著來,不敢聲張,怕惹人眼紅,也怕官府過問家夥的來源。真遇上大家夥,隻有立刻逃跑的份兒,絲毫不敢糾纏。”

他特彆瞪了三兒子陳延嶽一眼:“尤其是你,延嶽,彆聽了彥兒幾句小孩話就胡思亂想!打獵不是鬨著玩的!沒有趁手的鐵家夥,絕對不行!記住了沒?”

陳延嶽被父親嚴肅的眼神和詳細的分析說得泄了氣,訕訕地點頭:“知道了,爹。我就那麼一說……”

陳滿倉這才緩和了臉色,又摸了摸懷裡孫兒的頭:“所以彥兒以後也要記住,千萬彆一個人往山裡跑,知道嗎?山裡危險,不是咱們能輕易去的地方。想吃肉,等以後日子好了,爺爺給你買。”

陳彥依偎在爺爺懷裡,乖巧地點頭,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如此!

鐵器管製!而且嚴厲到如此地步!

這四個字像一把沉重的鑰匙,瞬間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也讓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這個時代的嚴酷和底層百姓生存的艱難。不僅僅是賦稅、徭役、天災、人禍,甚至連最基本的生產工具和自衛手段,都被朝廷牢牢地限製著。農民麵對自然和野獸的威脅,缺乏有效的反抗能力,隻能被動地承受、躲避,或者依靠最原始的人海戰術和簡陋的農具。

沒有鐵,就沒有鋒利的武器,就沒有高效的農具,就意味著更低的生存效率、更差的自保能力和更大的風險。所謂的“靠山吃山”,對於缺乏工具的農民來說,更多的時候是“靠山被山吃”。

這一刻,他對於“力量”的渴望,不再僅僅局限於讀書科舉帶來的權勢地位,更具體、更迫切地落在了這些實實在在的、能保障基本生存的“東西”上——比如,能夠合法擁有的、足夠精良的鐵器。

他看著那鍋早已見底、連鍋底都被刮乾淨的狼肉湯,看著村民們臉上那一點微不足道卻真實無比的滿足,再想到那雲霧深處可能潛藏的更多、更危險的野獸,以及家中那些崩了口、卷了刃的農具,小小的拳頭在爺爺懷裡悄悄握緊。

一種明悟在他心中升起:在這個時代,知識是力量,但能夠保護知識和生命的鐵,同樣是,甚至是一種更基礎、更迫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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