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水滴之刑破心防倭寇圖謀驚人心
江風帶著寒意吹過岸邊,被捆綁結實的倭人細作低著頭,任憑趙修遠等人如何厲聲喝問,都緊咬牙關,一言不發,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他那陰鷙的眼神和偶爾嘴角勾起的冷笑,透著一股頑固和蔑視,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尋常的言語威逼對他毫無作用。
眾學子雖滿腔憤慨,但麵對這油鹽不進的滾刀肉,一時間也有些束手無策。他們都是讀書人,講究斯文,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總不能真動私刑拷打,那與他們的身份和理念不符。場麵陷入了僵局,氣氛有些壓抑。
陳彥眉頭緊鎖,看著眼前這個頑固的倭諜,心知必須儘快撬開他的嘴。觀潮日近在眼前,每拖延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他腦海中飛速閃過前世所知的種種審訊手段,最終,一個看似溫和卻極具心理摧毀力的方法浮現出來——水滴刑。
此法不傷皮肉,卻直指人心最深處的恐懼,對於這種意誌堅定、可能連肉體折磨都能忍受的死士,或許有奇效。
他不再猶豫,對眾人沉聲道:“此獠頑固,尋常問話無用。我等雖不便動粗,但也不能任其緘口,貽誤時機。我有一法,或可一試,需借這船隻一用。”
眾人聞言,皆好奇地看向陳彥。趙修遠急道:“彥弟,有何妙法?快快道來!”
陳彥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指揮石頭和另外兩名膽大的同窗:“將他押回船上,平躺按在艙板之上,頭部稍墊高,務使其無法輕易移動。”
雖然不解其意,但眾人對陳彥已是信服,立刻依言行事。那倭人細作被強行拖回小船,按倒在船艙底板上,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仍是不屑,似乎認為這些文弱書生搞不出什麼名堂。
陳彥又尋來一塊厚實的粗麻布,對折了幾下,走到倭人頭部的位置。他俯下身,目光冰冷地直視著倭人的眼睛,用清晰的語調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開口,免受皮肉精神之苦。”
那倭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態度倨傲。
陳彥不再多言,直接將那塊厚厚的麻布覆蓋在倭人的口鼻之上!倭人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但被眾人死死按住。布塊覆蓋的麵積頗大,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石頭,去找個破碗或者蚌殼來,盛些江水。”陳彥吩咐道,隨即又補充,“再找根細蘆管或者羽毛來。”
石頭很快找來一個破邊的陶碗,舀了半碗江水,又折了一根中空的細小蘆葦杆。
這時,劉暢忍不住問道:“陳兄,你這是……?”其他學子也滿臉疑惑,用水滴?這能有什麼用?那倭人雖然被蒙住了臉,但眼神中透出的譏諷之意更濃,仿佛在嘲笑陳彥小兒科的手段。
陳彥沒有立即回答,他接過蘆葦杆,蘸了碗中的江水,然後將其懸在覆蓋倭人口鼻的麻布正上方,距離布麵約莫一寸的高度。他調整了一下手勢,讓碗中江水能順著蘆葦杆的毛細作用,極其緩慢地、一滴一滴地滲出,滴落在下方濕潤的麻布上。
“滴答……”
第一滴冰冷的水珠,準確地落在了麻布對應鼻孔的位置,發出輕微的聲音。倭人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但隨即恢複平靜,顯然不以為意。
陳彥對眾人解釋道:“此刑名為‘水滴石穿’。看似溫和,不過水滴而已。但你們看,”他指著那麻布,“布已浸濕,覆於口鼻之上。他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費力透過這層濕布。初時或許無礙,但時間一長,濕布糊麵,氣息難通,會產生強烈的窒息感。而這持續不斷、精準落在同一位置的水滴,會不斷強化這種窒息的感覺,並且剝奪他的一切時間感和外界信息,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這無法擺脫的細微感受上。不出一個時辰,鐵打的心防也會出現裂痕。”
眾人將信將疑,但見陳彥說得鄭重,便都屏息凝神地看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船上隻剩下江水拍打船幫的聲音,和那規律得令人心悸的“滴答……滴答……”聲。
起初,那倭人還能保持鎮定,甚至偶爾還會扭動一下脖子,表示不滿。但漸漸地,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濕布緊緊貼在臉上,每一次吸氣都變得異常費力,冰冷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一陣陣湧來。更可怕的是,那永無止境的水滴,每一滴都仿佛滴在他的心尖上,放大著那種呼吸不暢的痛苦。他試圖分散注意力,但眼前一片黑暗,耳邊隻有那單調恐怖的水滴聲,整個世界仿佛都濃縮成了臉上那一小塊濕冷和無法順暢呼吸的絕望。
他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嗬嗬”聲,被反綁的雙手開始無意識地抓撓船板,額頭青筋暴起。
眾學子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們這才明白,這看似簡單的水滴,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那不僅僅是肉體的不適,更是一種對精神的極致折磨和摧殘!
趙修遠喃喃道:“這……這簡直是誅心之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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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暢也麵色凝重,看向陳彥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倭人終於到了極限。他全身劇烈地抽搐起來,雙腿亂蹬,被堵住的嘴裡發出模糊而痛苦的嗚咽聲,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陳彥看準時機,猛地伸手揭開了那塊濕透的麻布!
“嗬——!嗬——!”新鮮空氣瞬間湧入,倭人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張大嘴巴,貪婪而瘋狂地喘息著,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和渙散。
然而,沒等他喘勻幾口氣,陳彥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還是不說?若再不言,便讓你再嘗半個時辰!”
那倭人聞言,渾身猛地一顫,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剛才那生不如死的體驗,已經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他再也顧不得什麼訓練和忠誠,用沙啞顫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喊道:“說!我說!求求你們……彆再……彆再那樣了……”
陳彥示意眾人稍安勿躁,沉聲問道:“你是誰?受誰指使?假扮漁民潛伏於此,究竟有何圖謀?”
那倭人癱在船板上,有氣無力地斷斷續續說道:“我……我叫小野次郎……是……是山本大人麾下的探子……奉命……奉命混在錢塘江上,打探……打探觀潮那日的官員動向、守衛布置……”
“山本大人?”陳彥追問,“哪個山本?”
“是……是山本一絕大人……”小野次郎提到這個名字時,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
“山本一絕?!”不等陳彥再問,旁邊一位來自浙江沿海的學子突然失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那個縱橫浙江、福建沿海,凶殘無比,屠村滅寨,連孩童都不放過的巨寇山本一絕?!”
他這一聲驚呼,如同平地驚雷,在場所有學子的臉色都“唰”地一下變了!就連最為鎮定的劉暢,瞳孔也是驟然收縮!
山本一絕的凶名,在東南沿海一帶可謂能止小兒夜啼!此人麾下倭寇眾多,驍勇善戰且極其殘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是沿海官兵的心腹大患!沒想到,他的魔爪,竟然已經伸到了錢塘江,伸到了這大雍朝的腹地!
小野次郎艱難地點了點頭:“是……是他……山本大人……計劃在觀潮日……趁人群聚集,守衛分散……發動突襲……目標……目標是那些來看潮的大官和……和有錢的商人……”
此言一出,整個船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駭人聽聞的陰謀驚呆了!想象一下觀潮之日,十裡江岸,人山人海,士紳雲集,若是大批凶悍的倭寇突然殺出……那將是怎樣一幅血流成河、慘絕人寰的景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每個人的心頭。
第一百三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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