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心殿的水晶屋頂在激戰中不斷震顫，月光透過碎裂的水晶，灑下斑駁的銀輝，落在滿地的碎石與血跡上。林幽背靠高台，左手緊護著石影，右手的匕首已經卷了刃，刃身沾著的黑色血漬順著刀尖滴落，在青灰色的玉石地麵上暈開細小的痕跡。體內的噬波蟲越來越虛弱，體表的淡銀色光澤忽明忽暗，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剛才為了擋住首領的致命一擊，他強行催動噬波蟲形成屏障，此刻蟲子們正發出微弱的震動，像是在抗議過度消耗。
“還撐得住嗎？”林幽低聲問向身旁的石影。石影靠在高台上，臉色蒼白如紙，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勉強舉起手裡的短刃，搖了搖頭：“彆管我……守住蛇眼石……”話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深淵之眼的首領站在五步開外，手裡的黑色匕首泛著冷光，刀刃上還沾著林幽腳踝的血。他看著狼狽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林幽，你以為躲得過嗎？盲蛇王很快就會踏平這裡，到時候你們連骨灰都剩不下。”他揮了揮手，身後的三個手下立刻呈三角陣型包抄過來，匕首直指林幽的手腕——他們知道，蛇眼石就在林幽的掌心。
林幽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噬波蟲再次活躍起來，淡銀色光澤勉強覆蓋全身。他側身避開左側的匕首，同時抬腳踹向右側敵人的膝蓋，動作卻比之前慢了半拍——腳踝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鮮血已經浸透了繃帶，順著褲腿流到靴底，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踩碎玻璃。
“嗤！”一道寒光擦過他的腰側，林幽悶哼一聲，腰間的衣服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滲了出來。他踉蹌著後退，後背重重撞在高台的石柱上，懷裡的蛇眼石突然發燙，紅光透過掌心，映在石柱上，形成一道扭曲的蛇影——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首領抓住機會，猛地撲了上來，黑色匕首直刺林幽的胸口：“受死吧！”林幽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將蛇眼石擋在胸前——就在匕首即將刺中的瞬間，蛇眼石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紅光，紅光形成一道屏障，將匕首彈開，首領被震得後退三步，眼裡滿是震驚：“這……這是什麼力量？”
林幽也愣住了。他能感覺到，蛇眼石的紅光正與高台上的過去之鏡產生共鳴，鏡麵的藍光越來越亮，甚至能聽到鏡子內部傳來細微的“嗡鳴”聲，像是沉睡的神器即將蘇醒。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盲蛇王的“嘶鳴”——盲蛇王突破了白素的阻攔，正在向鏡心殿衝來！
“哈哈哈！盲蛇王來了！”首領瘋狂大笑，“你們完了！”他再次舉起匕首，準備發動攻擊，卻突然聽到殿外傳來一道清脆的劍鳴——是流霜劍！
“白素！”林幽的眼裡瞬間燃起希望。殿門“轟隆”一聲被推開，一道白色的身影裹挾著冰藍色劍光衝了進來，劍光劃過之處，兩個深淵之眼的手下應聲倒地，傷口處凝結著一層薄霜。白素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流霜劍的光芒也弱了許多，可她的眼神依舊堅定，看到林幽腰間的傷口時，瞳孔驟縮：“你受傷了！”
“你怎麼才來？”林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卻立刻調整姿勢，將石影護得更緊，“盲蛇王呢？”
“被我用‘霜縛陣’暫時困住了，撐不了多久。”白素走到林幽身邊，背靠著背，流霜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半圓，擋住逼近的敵人，“石影怎麼樣？”
“傷得很重，需要儘快處理。”林幽低聲說，掌心的蛇眼石再次發燙，“蛇眼石和過去之鏡有共鳴，或許能激活鏡子的力量！”
白素眼睛一亮：“古籍說蛇眼石是過去之鏡的‘鑰匙’，隻要將蛇眼石放在鏡麵上，念動守鏡族的激活咒，就能喚醒鏡子的‘定身’之力！”她一邊揮劍擋住敵人的攻擊，一邊快速念出咒語：“鏡映古今，霜凝萬物——”
林幽立刻抱著蛇眼石，向高台衝去。首領見狀，立刻追了上來，黑色匕首直刺林幽的後背：“想激活鏡子？沒那麼容易！”白素眼疾手快，流霜劍回身一擋，“叮”的一聲，匕首與劍身相撞，火花四濺。白素的左臂傳來一陣劇痛，她悶哼一聲，卻死死握住劍柄，不讓首領前進一步：“林幽！快！”
林幽衝上高台，將蛇眼石輕輕放在過去之鏡的鏡麵上。蛇眼石剛一接觸鏡麵，就發出“嗡”的一聲，紅光與鏡麵的藍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光紋，光紋順著鏡麵蔓延，很快覆蓋了整個鏡子。林幽按照白素的提示，默念激活咒，鏡麵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藍光，藍光形成一道光柱，直衝殿頂，穿透碎裂的水晶，照亮了整個鏡心殿！
“這……這是什麼？”深淵之眼的手下們被藍光籠罩，身體突然僵住，無法動彈，眼裡滿是恐懼。首領也被藍光波及，他瘋狂地掙紮，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藍光固定，連手指都動不了：“不！不可能！過去之鏡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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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幽站在高台上，能清晰地感覺到藍光中的力量——那是一種能凍結時間與空間的力量，凡是被藍光籠罩的活物，都會被暫時定身。他看向白素，白素也被藍光籠罩，卻沒有被定身，反而能自由活動——守鏡族的血脈，讓她能免疫鏡子的部分力量。
“快！霜縛陣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儘快離開！”白素走到高台邊，伸手想拉林幽下來，卻看到他腰間的傷口還在流血，立刻從布袋裡取出藥膏，“先處理傷口！”
林幽搖搖頭，伸手將石影扶上高台：“先帶石影走，我的傷不礙事。”石影靠在鏡麵上，被藍光籠罩後，臉色竟好了些，他虛弱地說：“我……我能自己走，你們彆管我……”
白素沒理會他，從布袋裡取出繃帶，快速為林幽包紮腰間的傷口。她的動作很輕，指尖不小心碰到林幽的皮膚，兩人都愣了一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白素立刻收回手，假裝整理繃帶，聲音有些不自然：“好了，我們走！”
林幽點點頭，扶著石影，跟著白素向殿外走去。經過被定身的首領身邊時，首領的眼裡滿是怨毒：“林幽！白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深淵之眼一定會找到你們，將你們碎屍萬段！”
林幽沒有回頭，隻是握緊了掌心的蛇眼石——蛇眼石的紅光已經弱了許多，顯然激活鏡子消耗了它不少力量。白素則回頭看了一眼首領，流霜劍的劍光在他身上劃了一道口子，卻沒有殺他：“留著他，或許能問出深淵之眼的陰謀。”
三人走出鏡心殿，殿外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遠處傳來盲蛇王的“嘶鳴”——霜縛陣快破了！白素立刻帶著兩人向之前的秘道走去：“秘道能通往古城的外圍，我們從那裡離開！”
秘道的石門還沒有完全修複，白素用墨玉再次激活石門，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的青白色光芒。三人走進秘道，白素將石門重新關上，然後靠在石門上，大口喘著氣。她的左臂還在流血，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顯然剛才的戰鬥消耗了她太多體力。
“你的手臂……”林幽注意到她的傷口，伸手想查看，卻被白素躲開。她搖了搖頭：“沒事，小傷。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石影的傷需要儘快處理，盲蛇王也可能隨時追來。”
林幽沒有堅持，隻是從布囊裡取出水囊，遞給白素：“先喝點水，補充體力。”白素接過水囊，小口喝著水，眼神裡滿是疲憊。石影靠在秘道的牆壁上，看著兩人的互動，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秘道內的青白色光芒很柔和，照亮了三人的身影。林幽靠在牆壁上，調整著呼吸，體內的噬波蟲漸漸恢複活力，體表的淡銀色光澤也穩定了些。他看著白素蒼白的側臉，心裡一陣愧疚——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白素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對不起。”林幽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白素打斷他，搖了搖頭：“我們是同伴，互相照應是應該的。而且，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才能拿到蛇眼石，保護過去之鏡。”她頓了頓，看向林幽，“你不用覺得愧疚，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阻止深淵之眼，守護古城的秘密。”
林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秘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三人的呼吸聲，還有遠處傳來的微弱震動。石影看著兩人，突然開口：“你們……你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