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彈殼如同金色的雨點般跳出,在地上迅速堆起了薄薄的一層,散發出刺鼻的硝煙味。
槍管被打得通紅,在黑暗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一個年輕的戰士打空了一個彈匣,正手忙腳亂地更換,一發流彈擊中了他的額頭,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倒了下去。
旁邊的副射手沒有絲毫猶豫,一把將他推開,接過那挺還在發燙的歪把子,繼續怒吼著,向著日軍的人堆掃射。
日軍的指揮官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迅速反應過來。
淒厲的哨聲響起。
殘存的日軍,在軍官的驅使下,開始組織反擊。
幾十個日軍,仗著槍法好,躲在屍體後麵,開始與廢墟上的火力點進行對射。
更多的日軍,則在重火力的掩護下,試圖從街道兩側,發動強攻。
“狗娘養的,還敢還手?”
李雲龍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臉上是一種嗜血的興奮。
“手榴彈!都給老子掏出來!朝著人多的地方扔!給老子當飯吃!”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
上百名戰士,幾乎在同一時間,拉響了懷裡抱著的“天堂寨造”手榴彈。
他們甚至不用瞄準,隻是卯足了勁,將那些黑乎乎的鐵疙瘩,朝著前方那片日軍最密集的地方,狠狠地扔了過去。
咻咻咻!
上百個冒著青煙的小黑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如同冰雹一般,落進了日軍的隊列中。
轟!轟!轟隆隆!
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天堂寨造”手榴彈的威力,遠非日軍那種小甜瓜可比。
每一個爆炸點,都騰起了一團夾雜著黑煙、火光和泥土的巨大煙柱。
狂暴的衝擊波,裹挾著無數高速飛濺的彈片和鋼珠,形成了一片無法躲避的區域。
擁擠在街道上的日軍,瞬間就被這片鋼鐵風暴所吞噬。
殘肢斷臂,被炸得飛上了半空。
淒厲的慘嚎聲,響徹了整個夜空,卻又很快被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所淹沒。
一輪手榴彈雨過後,整個街道,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屠宰場。
日軍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攻勢,被這不講道理的打法,硬生生頂了回去。
僥幸未死的日軍,被眼前這景象嚇破了膽,開始哭喊著向後潰退。
然而,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李雲龍徹底打瘋了。
直接從陣地上跳了下來,親自端著一挺捷克式,頂在整個防線的最前麵,對著那些試圖重新組織隊形的日軍,進行瘋狂的點射。
噠!噠!噠!
每一聲槍響,都必然有一個日軍應聲倒下。
“來啊!狗娘養的!你李爺爺就在這兒!”
李雲龍一邊換著彈匣,一邊對著前方狂吼,聲音嘶啞而又充滿了挑釁。
“想過去,先從老子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身邊的戰士,被他這種不要命的氣勢徹底感染了。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瘋狂。
他們不再尋找掩護,而是站起身,端著槍,或者抱著成捆的手榴彈,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廢墟上,對著衝上來的日軍,進行著最原始,最血腥的火力壓製。
防守?
不存在的。
李雲龍的字典裡,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就是用比敵人更凶,更狠,更不要命的火力,把敵人的進攻欲望,徹底打沒!
日軍的增援部隊,被這群瘋子徹底鎮住了。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中國軍隊。
不計傷亡,不計彈藥,仿佛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最多的彈藥,傾瀉到你的頭上。
這種純粹的,野性的,如同瘋狗一般的戰鬥方式,讓他們從心底裡感到了一種恐懼。
他們組織了數次衝鋒,每一次,都在距離陣地還有幾十米的地方,被那密不透風的彈雨和手榴彈雨,打得屍橫遍野,狼狽退回。
狹窄的街道,已經完全被屍體和彈坑所堵塞。
鮮血,彙成了小溪,在瓦礫間緩緩流淌。
就在這時,李雲龍的耳朵裡,傳來了一陣特殊的,三長兩短的槍聲。
那是從城中心方向傳來的信號。
丁偉那邊,得手了。
“撤!”
李雲龍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一排掩護!二排帶上傷員先走!機槍組最後撤!”
命令下達,一團的戰士們沒有絲毫戀戰。
他們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交替掩護著,迅速而又有序地,脫離了這片已經化為煉獄的陣地,消失在了城市的黑暗之中。
隻留下滿地的屍體和彈殼,以及那群被徹底打寒了膽的日軍援兵,對著這片陣地,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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