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將那份文件,朝她麵前又推了推。
“c方案的總投資,初期估算超過三百億。它牽扯到的部門、企業、銀行,將超過一百個。這裡麵,可以鑽的空子,比綠島項目多一百倍。我需要一個人,一個眼睛裡揉不進一粒沙子的人,幫我盯著它。我需要一把最鋒利的刀,幫我斬斷所有可能伸向這筆錢的黑手。”
他俯下身,與她平視,目光清澈而堅定。
“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下屬,而是一個能跟我背靠背,一起麵對所有風險的戰友。”
戰友……
這個詞,像一道閃電,劈開了蘇曉心中最堅硬的那層冰殼。
她想起了三年前,當她拿著初步證據,興奮地找到自己最信任的同事,也是最好的閨蜜時,對方也是用“戰友”這個詞來形容她們的關係。可轉過頭,那位“戰友”就將她所有的調查筆記,都交給了周平。
從那天起,她的世界就隻剩下了背叛和欺騙。
她看著林舟的眼睛,想從裡麵找到一絲一毫的虛偽和算計。可她什麼也找不到,那雙眼睛乾淨得像山巔的雪,隻有她自己清晰而破碎的倒影。
“憑什麼相信你?”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林舟直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小小的授權書,放在了那份文件的上麵。
那是一張由孫主任親筆簽發的授權書,上麵寫著:茲授權林舟同誌,全權負責c方案專項報告小組工作,組內人事及工作安排,由其自主決定,報備即可。
下麵是孫主任龍飛鳳舞的簽名,和發改委辦公室鮮紅的印章。
然後,林舟將一支筆,放在了授權書的旁邊。
“我給不了你任何保證。”他的聲音平靜下來,“我隻能給你這個。”
他指了指那份文件。
“一份讓你能名正言順地,去查所有你想查的人和事的工作。”
他又指了指那份授權書。
“一份讓你不必再看任何人臉色,隻對我一個人負責的權力。”
最後,他的目光回到了她的臉上,語氣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蘇曉,你的委屈,你的不甘,你的憤怒,我都知道。但這些東西,如果你隻是藏在心裡,它就會變成一塊毒瘡,慢慢爛掉,讓你也跟著一起爛掉。可如果你把它變成武器,它就能幫你,把當年所有讓你受過委屈的人,一個一個,都拉到陽光底下,讓他們把吃下去的東西,再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我給你這把武器,也給你開第一槍的權力。現在,你告訴我,這一槍,你敢不敢開?”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蘇曉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滾燙。她死死地盯著桌上的文件和授權書,那幾張薄薄的紙,此刻卻仿佛有千鈞之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腦海裡,三年來的一幕幕,像是電影快進一般,瘋狂閃過。
周平誌得意滿的嘴臉,同事們避之不及的眼神,檔案室裡陰冷潮濕的空氣,父母唉聲歎氣的背影,還有深夜裡,自己躲在被子裡,無聲哭泣的絕望。
委屈嗎?不甘嗎?憤怒嗎?
何止!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恨,一種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燒成灰燼的滔天恨意!
她一直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像一隻折了翅膀的鳥,在陰暗的角落裡,慢慢等待死亡。
可今天,有個人,走到她麵前,遞給她一把上了膛的槍,對她說:去吧,去把你的天,重新打下來。
她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桌上那支冰冷的鋼筆。
她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一支筆,而是她失落了三年的尊嚴,是她早已死去的心。
她抬起眼,看向林舟,那雙冰封的湖麵,在這一刻,“哢嚓”一聲,徹底碎裂。從冰層之下,洶湧而出的,不是淚水,而是一片足以將一切都燃燒殆儘的、複仇的火焰。
“好。”
她隻說了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像是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她拿起那份文件和授權書,沒有再看林舟一眼,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那個曾經寫滿了清冷和戒備的背影,此刻,卻挺拔得像一杆即將刺破蒼穹的標槍。
馬建國和李瑞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她。他們感覺,辦公室裡的溫度,仿佛在這一瞬間,驟然升高了。
蘇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沒有立刻看c方案的文件,而是拉開了最下麵那個上了鎖的抽屜。
從裡麵,她抱出了一個積滿了灰塵的牛皮紙檔案盒。
她吹開上麵的灰塵,露出了封麵上用黑色記號筆寫的、已經有些模糊的三個字。
“綠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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