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專家組的初步結論，文物價值巨大
秦峰洪亮的聲音穿透了呼嘯的風聲，也擊碎了王家小樓裡最後的僥幸。
“……省文物局專家組已經依法介入調查！”
“……請你們立刻開門，配合調查！”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沉重的鐵錘，砸在王家人的神經上。屋子裡，王二勇癱坐在地，他掉落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慘白的光映著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像一尊絕望的雕塑。
王母已經嚇得隻會哆嗦，嘴裡反複念叨著“作孽啊，作孽啊”。
王栓，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此刻渾身抖得像篩糠。他看著癱倒的兒子，又聽著門外那不容置疑的喊話，渾濁的眼睛裡湧出無儘的悔恨和恐懼。秘密，守了一輩子的秘密，終究還是給家裡招來了大禍。
門外的世界，秩序井然，卻又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十幾道手電筒的光柱在夜色中交織，將王家大院門口照得亮如白晝。身穿製服的公安人員已經在外圍拉起了第二道警戒線，將幾個聞聲而來看熱鬨的鄰居遠遠隔開。
風依舊很大，吹得警戒線“呼啦”作響，也吹得秦峰的衣角獵獵飛揚。他喊完話，胸口還在起伏，手心裡全是汗。這是他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不是麵對山火，不是麵對汛情，而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包圍一戶普通村民的宅子。
李瑞站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老秦，可以啊，這嗓門，不去當播音員屈才了。”
秦峰苦笑一下，壓低聲音回道：“我腿肚子現在還轉筋呢。這陣仗，我還以為是來抓什麼江洋大盜。”
李瑞的目光越過秦峰，看向那扇緊閉的木門，嘴角帶著一絲冷峭：“差不多，一個想當江洋大盜，結果被提前繳了械的預備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內死一般的寂靜。
趙文博看了看手表，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是個學者，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拖泥帶水的對峙。在他眼裡，每一分鐘的耽擱，都可能讓地下的文物增加一分未知的風險。
“還要等多久？”他問秦峰，語氣裡已經有了些不耐煩。
就在秦峰準備再次喊話施壓時，那扇飽經風霜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悠長的呻吟，緩緩開了一道縫。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門縫裡，探出一張蒼老、布滿皺紋的臉。是王栓。他花白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眼神空洞地看著門外這群人，像是還沒從噩夢中醒來。
他的手還搭在門栓上，那隻手布滿老繭，此刻卻抖得不成樣子。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文博沒有多餘的廢話，對身後的兩名專家一揮手：“進去，準備勘探。”
兩名專家提著兩個銀色的金屬手提箱，一言不發，邁步就要往裡走。
“彆……彆進來……”王栓用儘全身力氣，把門又關上了一點，用身體抵住，聲音沙啞地哀求，“領導，各位領導，我們沒犯法……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啊……”
“開門！”秦峰厲聲喝道，“王栓，現在是依法執行公務，你想抗法嗎？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王栓被這一聲吼嚇得一哆嗦，抵著門的力量頓時鬆了。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王二勇嘶啞的吼聲：“爹！讓他們進來！讓他們挖！我倒要看看，能挖出個什麼金鑾殿來！”
這聲音裡，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狂和徹底的絕望。
王栓的身子垮了下去，緩緩地，將大門完全打開。
一股混雜著塵土、黴味和廉價白酒氣味的空氣從屋裡湧出。趙文博微微皺眉，但還是第一個走了進去。秦峰、李瑞緊隨其後，林舟則走在最後，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子裡的一切。
那棵老槐樹，牆角的鐵鍬和撬棍，散落在地上的煙頭，以及堂屋門口，癱坐在門檻上，披頭散發、雙目無神的王母。
王二勇還坐在原來的地方，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走進來的每一個人，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狼。
“趙處，就是這裡。”一名助手打開強光手電，照亮了院子中央那片空地，正是老槐樹的根部附近。
趙文博點點頭，他沒有理會王家的任何人，仿佛他們隻是這個場景裡的背景板。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腳下這片土地。
“把‘地脈探測儀’架設起來。”他下達了簡短的指令。
兩名專家立刻打開手提箱，從裡麵取出一台造型奇特的儀器。儀器有一個三腳架，上麵固定著一個顯示屏和複雜的操作麵板，一根長長的探針連接著主機。
這個場麵，彆說王家人，就連秦峰都看得有些發愣。他原以為所謂的勘探，就是拿個洛陽鏟之類的東西戳一戳，沒想到是這麼充滿科技感的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