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林舟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胸口直衝頭頂。那不是緊張,而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極致興奮。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雙眼亮得驚人。
他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筆記本電腦上,雙手放在鍵盤上,停頓了片刻,然後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敲擊起來。
一個個數據模型被調用,一個個邏輯框架被搭建。
“紅山剪紙文創產業模型”……接入。
“工業園區拆遷‘人心算法’模型”……接入。
“百億新能源項目‘c方案’博弈模型”……接入。
他之前在紅山縣做的每一個項目,解決的每一個難題,都不僅僅是解決問題本身。在沙盤的輔助下,他將每一個過程都數據化、模型化,形成了一套套可複製、可推廣的“方法論”。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看似毫不相關的“方法論”,用一條主線串聯起來,整合成一個龐大的、覆蓋全省的頂層設計。
這條主線,就是“科學發展”與“精準規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裡隻剩下鍵盤清脆的敲擊聲。林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強度被消耗著。沙盤高速運轉帶來的負荷,讓他的太陽穴一陣陣地抽痛,臉色也變得愈發蒼白。
“咚咚咚。”
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林舟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
他起身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穿著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李瑞。
“我上廁所,看你這兒還亮著燈,跟要發射火箭似的。”李瑞倚著門框,打了個哈欠,目光掃過房間裡那台嗡嗡作響的筆記本,“我說林大設計師,你不用睡覺的嗎?明天不是要去省城開會?你頂著這麼個死人臉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紅山縣的扶貧工作是靠榨乾乾部完成的。”
林舟沒理會他的調侃,轉身回到桌前,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李瑞自顧自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著屏幕上那些他看不懂的圖表和曲線,撇了撇嘴:“又在算計什麼呢?算計明天怎麼在張、李二位爺麵前表演個左右逢源,兩頭不得罪?”
“我在做一份規劃。”林舟頭也不回地說。
“規劃?”李瑞嗤笑一聲,“這節骨眼上,誰看你的規劃?大家都在看周老板的臉色,看誰能搶到他留下來的那幾把椅子。你現在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你還琢磨著怎麼把這塊肥肉做得更香?沒用的,人家隻關心這肉歸誰。”
林舟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
他轉過椅子,看著李瑞,忽然問:“老李,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爭的不是肉,而是誰能得到一口更好的鍋?”
李瑞愣住了,他那副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表情,難得地凝固了片刻。
“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我能拿出一口,能把全省的食材都放進去,燉出一鍋讓所有人都垂涎三尺的佛跳牆的鍋,”林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屏幕的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你說,他們還會隻盯著眼前那塊肉嗎?”
李瑞看著林舟,沉默了很久。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快十歲的年輕人,身體裡住著一個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怪物。這個怪物思考的,從來都不是怎麼在牌桌上贏,而是怎麼掀掉牌桌,自己重開一局。
“瘋子。”李瑞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站起身,搖著頭向門口走去。
“你最好真能變出那口鍋,”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林舟的背影,“不然,第一個被扔進鍋裡煮了的,就是你這個廚子。”
門被輕輕帶上。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寂靜。
林舟的嘴角,卻在無人察覺的角落,微微向上揚起。
他將視線重新投向屏幕。經過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那份“省域經濟發展規劃”的草案,已經初具雛形。
那是一個無比複雜的立體模型,涵蓋了經濟、交通、能源、文化、民生……幾乎所有領域。每一個領域都不是孤立的,而是通過無數條數據鏈條,彼此關聯,互為因果。
這已經不是一份報告。
這是一個活的,可以推演,可以進化的“數字孿生省份”。
林舟知道,當他明天在省委擴大會議上,將這個“怪物”展示在所有人麵前時,會引發一場怎樣的地震。
他緩緩合上筆記本電腦。
夜,已經深了。
但江北省官場的黎明,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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