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蘇醒,如同給劫後餘生的地球與星火同盟注入了一劑溫和的強心劑。他沒有立刻重返“歸環之心”的核心崗位,而是在趙毅和陳濤近乎強製的命令下,留在環境相對寧靜的、位於青藏高原深處的地脈療養院裡進行恢複性休養。
這裡曾是某個混沌印記的共鳴點,如今被改造為連接地脈網絡的深層節點之一。蒼茫的雪山環繞,純淨的天空下,古老的寺廟遺跡與現代的能量調諧裝置奇異地共存。陸沉每日大部分時間,隻是靜靜地坐在一塊巨大的、內蘊溫潤能量的青石上,感受著腳下大地沉穩的搏動,以及天空中,那顆作為“同盟最高研究院”的殘破“方舟壁壘”傳來的、微弱卻持續的平衡波動。
他的力量並未完全恢複,與地脈的連接雖在,卻像是隔了一層薄紗,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晰直接。右眼的綠芒也徹底內斂,仿佛林裔族最後的贈禮已完全融入他的生命本源,隻在極偶爾的深度冥想中,才會閃過一絲充滿生機的翠意。但他並不焦急,反而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平靜。與秩序堡壘和“星骸掠食者”的規則層麵對抗,讓他對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真正的強大,並非永無止境的索取與燃燒,而是如同大地般深厚的積澱與恰到好處的引導。
他的意識時常通過混沌織網,漫遊至那座軌道上的“學院”。他能“看”到,殘破的“方舟壁壘”內部,如今已是一派繁忙而有序的景象。岩核族的工程師們,正用它們特有的耐心與精準,修複著星核鋼骨架上的裂痕;流光族的意識體穿梭在複雜的能量網絡中,優化著流通路徑;晶語者的學者們則在虛擬空間中,與地球、星靈族等文明的科學家們激烈討論著最後時刻那“秩序混沌融合態平衡波動”的數據,試圖從中提煉出可複製的理論模型;而森羅族播撒的種子,已在戰艦內部形成了小範圍的生態循環,散發著寧靜的生機。
這裡不再僅僅是戰爭的造物,更成為了一個活著的、不斷進化的知識聖殿與文明熔爐。來自不同星域的智慧在這裡碰撞、融合,孕育著未來的無限可能。陸沉能感覺到,一種基於“歸環協議”的、更加深刻和普適的“同盟意識”,正在這裡悄然萌芽。
然而,在這片看似和平的重建與研究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暗流,正從星海的深處悄然湧來。
首先察覺到異常的,是負責深空監測的流光族。
它們那近乎本能的空間感知能力,捕捉到了來自銀河係懸臂邊緣、一片原本被認為是“荒蕪區”的星域,傳來的一陣極其微弱、卻持續不斷的規則“漣漪”。這漣漪並非秩序文明那種強製性的覆蓋,也非掠食者混亂的扭曲,更像是一種悲傷的、帶著某種規律性衰減的“信息廣播”。
【信號…極其遙遠…且…正在…快速…消散…】一道流光族意識體將捕捉到的信號頻譜投射到“歸環之心”的主屏幕上,那頻譜呈現出一種哀婉的、不斷向下滑落的曲線,仿佛某種存在正在走向永恒的沉寂。【內容…無法解析…但其中…蘊含的…情緒…很…沉重。】
幾乎同時,晶語者的信息處理中心,也收到了來自同盟網絡邊緣、一個不久前才初步建立連接的、名為“微光菌群”,一種以星雲為培養基的集體意識菌落文明的緊急通訊。通訊信號斷斷續續,充滿了雜音與恐懼:
【…黑暗…吞噬者…醒了…它們…收割…光芒…我們的…家園…正在…黯淡…求救…任何…能聽到的…存在…】
“黑暗吞噬者?”李瑾看著翻譯過來的信息,眉頭緊鎖,“不是秩序文明,也不是虛空掠食者是新的威脅?”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直處於深度冥想狀態的陸沉,在青藏高原的療養院裡,猛地睜開了眼睛!
並非因為聽到了通訊,而是他體內那已徹底融合、本以為再無動靜的“種子”殘留感應,以及右眼深處那內斂的綠芒,竟同時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警示意味的悸動!
這悸動指向的,並非某個具體的坐標,而是一種概念性的存在,一種與“秩序”的冰冷、“掠食者”的混亂都截然不同的、仿佛能侵蝕萬物存在根基的“虛無”!
他立刻通過混沌織網連接“歸環之心”。
“李瑾,立刻分析‘微光菌群’信號中提到的‘黑暗吞噬者’,以及流光族捕捉到的那個衰減信號!我感覺它們可能指向同一個東西,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更古老的威脅!”
命令被迅速執行。星靈族的數據庫被調取,淵海智腦開始了全功率運算,晶語者嘗試對那衰減信號進行更深層的結構解析。
初步結果令人不安。
星靈族的古老記載中,有關於“熵寂使者”的模糊描述,那並非一個具體文明,更像是一種宇宙現象級的清道夫,遊蕩在星係暮年之地,加速其熱寂進程,將有序與無序一同歸於永恒的、失去活力的平衡。它們的存在方式未知,目的未知,通常遠離年輕的、充滿活力的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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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晶語者對衰減信號的解析,雖然未能破譯其具體內容,但確認了其信號模式與星靈族記載中“熵寂使者”活動時可能產生的背景輻射擾動,有高度相似性!
“微光菌群”所在的星域,正是一個處於恒星演化末期的、逐漸暗淡的老年星係!
“難道‘熵寂使者’就是‘黑暗吞噬者’?”陳濤感到一股寒意,“它們不是主動攻擊,而是在執行某種宇宙規律?清理‘過期’的星係?”
“但如果它們開始靠近還有生命活力的星域呢?”趙毅麵色凝重,“秩序文明收割‘混沌’,掠食者吞噬物質與能量,而這個‘熵寂使者’它要的是徹底的‘終結’?”
就在這時,淵海智腦的運算得出了一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推論:
【根據‘微光菌群’信號衰減速率及流光族捕捉到的規則漣漪逆向推演,推測‘熵寂使者’的活動範圍,正以超乎理論模型的速度,向銀河係內物質密集區蔓延。其蔓延方向與秩序文明核心網絡所在的銀心方向,存在百分之七十四點三的空間相關性。】
【風險假設:秩序文明可能感知到了‘熵寂使者’的異常活動,其近期戰略收縮與‘深度靜默’,除因我方‘歸環協議’的挑戰外,或有極大可能,是在應對此更具終極威脅的存在。】
指揮中心內,一片死寂。
秩序文明,那個曾經高懸於頭頂的、代表著絕對理性與毀滅的利劍,其背後,可能還隱藏著一個更恐怖、更難以理解的、代表著宇宙終極命運的陰影?
星火同盟剛剛贏得一場慘勝,還未從傷痛中完全恢複,就要麵對一個可能連秩序文明都感到棘手的、概念級的敵人?
陸沉通過網絡感知著這一切,他緩緩從青石上站起,望向璀璨的星空。戰爭的維度,似乎又一次被拔高了。他們不僅要為生存而戰,為“可能性”而戰,現在,或許還要為對抗某種冰冷的、宇宙層麵的“宿命”而戰。
“將所有分析結果,共享給所有同盟成員。”陸沉的聲音透過網絡傳來,平靜中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沉重,“啟動‘基石計劃’第二階段研發,目標,不僅僅是防禦秩序規則武器,更要探索如何對抗‘存在性’的侵蝕。”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同時,嘗試與‘微光菌群’建立穩定連接,獲取更多關於‘黑暗吞噬者’的一手資料。如果可能派遣一支偵察小隊。”
“我們要知道,我們即將麵對的,究竟是什麼。”
星海的畫卷,再次展開。隻是這一次,背景色不再是秩序冰冷的銀,或掠食者狂亂的紫,而是一種更深沉、更令人敬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熱的,永恒的暗。
休憩的時間,結束了。新的風暴,已在遠方凝聚。而星火同盟的旅程,注定將通往更加未知與危險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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