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隔離病房的玻璃照進來時,陳默身上的紅疹已經消退得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淡淡的紅印。
那股讓他生不如死的奇癢,也終於徹底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咚咚。”
房門被敲響,緊接著,孫主任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像是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看著陳默。
“小同學,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陳默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動作麻利得讓旁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真的?我能走了?”
“當然。”孫主任遞過來一張打印好的證明,“這是你的出院證明。考慮到你這次的……特殊經曆,身體和精神都需要恢複,我給你開了七天的假條,建議在家靜養。”
七天!
陳默心裡樂開了花。
這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他正愁找什麼理由不去上那該死的理論課,這假條不就來了嗎?
“另外,”孫主任清了清嗓子,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我代表江城市防疫中心,正式感謝你為我國的過敏源研究,做出的……特殊貢獻。”
他身後的護士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陳默嘴角抽了抽。
這貢獻,確實挺特殊的。
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給你們刷了個新發現。
“以後,‘陳氏放線菌’這個名字,將會被記入龍夏國的醫學教科書。”孫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裡滿是欣賞,“你小子,以後也是能在曆史上留名的人了!”
陳曆史留名默,隻想趕緊拿著假條跑路。
他換上自己的衣服,拿回了手機和那僅剩的四千塊錢。
走出隔離大樓時,所有見到他的醫生和護士,都紛紛投來好奇又敬佩的目光。
仿佛他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個攻克了世界難題的勇士。
陳默昂首挺胸,享受著這短暫的榮光,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勇士個屁!
你們是不知道這勇士昨天晚上癢得在床上打滾的樣子有多狼狽!
剛走出防疫中心大門,陳默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垂頭喪氣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那人穿著和他同款的病號服,正有氣無力地撓著自己的脖子。
是張偉!
“張偉?”陳默試探著叫了一聲。
張偉猛地一抬頭,看到陳默的瞬間,那張苦瓜臉瞬間變得無比精彩。
他一蹦三尺高,嗷地一聲就衝了過來。
“默哥!我靠!你可算出來了!”
他想給陳默一個熊抱,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縮了回去,指著自己的脖子,一臉悲憤。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慘!我他媽癢得都快把皮給搓下來了!他們還把我當瘟疫一樣關著!抽了我八管血!”
張偉越說越委屈,眼淚都快下來了。
“結果今天早上,一個醫生跑過來告訴我,我沒病,就是過敏了?!”
陳默看著他那副淒慘的樣子,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愧疚。
兄弟,對不住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拍了拍張偉的肩膀,“這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我們為科學獻身了。”
“獻身個屁!”張偉氣得跳腳,“我隻想知道,為什麼會過敏!還過敏得這麼離譜!”
陳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歎了口氣。
“還記得我們宿舍牆角那片黴斑嗎?罪魁禍首就是它。一種全新的,超級厲害的過敏原,專家給它命名了,叫‘陳氏放......’”
“停!”張偉直接打斷了他,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陳氏?跟你一個姓?”
陳默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巧合,純屬巧合。”
張偉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