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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沃野重光:“仙種”點燃的希望之火(1 / 1)

建興十七年的春天,對於河北大地而言,承載著遠超季節本身的重量。冰雪消融,泥土解凍,但比自然輪回更讓人心潮澎湃的,是那被稱作“仙種”的神秘穀物,即將在這片飽受創傷的土地上,播下新朝的第一抹希望。這場由朝廷主導、關乎國計民生的“綠色革命”,其意義絲毫不亞於任何一場軍事勝利。

大司農蔣琬在長安統籌調度,而真正將藍圖變為現實的,是遍布河北州縣、尤其是那批擁有【勸課農桑】特性的係統官員,以及成千上萬渴望重建家園的農民。

朝廷從有限的儲備中部分來自係統,部分來自其他州郡調撥)拿出了大量的“仙種”——主要是高產耐旱的玉米、適應性強且產量驚人的冬小麥,以及適合部分水熱條件較好地區的改良水稻。如何將這些寶貴的種子公平、高效地分發到真正需要的農民手中,杜絕貪腐和浪費,是第一個嚴峻挑戰。

在冀州魏郡,新任農曹掾李禾特性【勸課農桑】)設計了一套嚴密的流程。他首先要求各鄉、裡村)上報確切的荒蕪田畝數、返鄉農戶數以及缺乏種子的具體情況。隨後,他親自帶隊,抽查核實,防止虛報。然後,根據核實後的數據,製定分配方案,優先保證自耕農和願意承租官田的佃戶的種子需求,對於擁有大量土地卻無力耕種的豪強,則要求其要麼自行解決種子,要麼將土地交由官府代管,招募流民耕種。

種子分發並非無償,而是以“借貸”形式進行。農戶領取種子時,需在鄉吏處登記畫押,約定秋收後按領取數量的一定比例通常不高,且免除利息)償還糧食。這既避免了“不勞而獲”,也給了農民壓力和動力去精心耕種。李禾還下令,所有種子分發必須在官府指定的公共場所進行,名單張榜公布,接受監督。

“仙種”雖好,但若沿用舊法,其增產效果將大打折扣。陳實、李禾這樣的官員深知此點,他們帶來的,不僅是種子,還有一套與之配套的、更為精細的耕作技術。

在幽州涿郡,縣令陳實已從巨鹿調任)親自編寫了通俗易懂的《仙種耕作要略》,聘請識字的鄉紳或胥吏在鄉間宣講。要點包括:

深耕細作:強調使用改良的曲轅犁進行深耕,打破板結土層,利於根係生長。

合理密植:根據土壤肥力,指導農民控製玉米、小麥的播種間距,避免過密或過稀。

施肥新法:推廣使用經過漚製的農家肥,並介紹了一些簡單的綠肥種植方法,改變過去過度依賴休耕的習慣。

田間管理:指導農民間苗、除草、防治病蟲害使用一些土法,如石灰水、煙葉水等)。

陳實甚至在自己的官署後院開辟了一小塊“試驗田”,親自示範種植。他的身影頻繁出現在田間地頭,手把手地教農民如何操作。這種“親民”且務實的作風,極大地促進了新技術的推廣。

戰亂導致大量土地荒蕪,人口流散。如何將流民重新固定在土地上,是恢複農業的關鍵。朝廷采取了靈活的土地政策:

承認原主產權,鼓勵返鄉:宣布承認戰前土地契約,鼓勵逃亡在外的原土地所有者返鄉認領土地,並給予種子借貸支持。

官田承租:對於無主荒地或沒收的逆產,設為“官田”,招募流民或無地農民承租,租稅相對低廉,承租者同樣享受種子借貸。

開墾獎勵:鼓勵農民開墾生荒地,規定新墾之地,前三年免征賦稅。

在青州北海國,大量因戰亂逃亡的百姓被政策吸引,陸續返鄉。當地官府迅速為他們辦理了土地確認和種子借貸手續。當這些離鄉背井多年的人們,再次站在屬於自己的田埂上,捧著金燦燦的玉米種子時,許多人激動得跪地痛哭。土地,對於農耕文明而言,不僅是生產資料,更是靈魂的歸宿。

當種子被小心翼翼地播入重新變得鬆軟的土地,一種混合著期待與不安的情緒,在河北的鄉村彌漫開來。農民們按照新學的方法,精心照料著這些被寄予厚望的禾苗。

初夏,玉米苗破土而出,綠油油地連成一片,長勢明顯比傳統粟米要旺盛得多。冬小麥也已抽穗,麥浪在風中搖曳。田間地頭,經常可以看到老農蹲在地裡,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粗壯的玉米稈,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喜悅。

“活了!都活了!長得真壯實!”

“這玉米稈子,比俺家娃的胳膊還粗!”

“看這麥穗,沉甸甸的,今年肯定是個好收成!”

當然,並非一帆風順。一些地方遭遇了蝗災的威脅,官府迅速組織人力撲打;部分地區出現病蟲害,農官們指導配製藥劑噴灑;還有的農戶因技術不熟練導致出苗不齊……但在各級官府,尤其是那些係統農官的有效應對下,問題都被控製在局部,沒有蔓延成大規模的災害。

整個建興十七年的夏天,河北的田野仿佛一個巨大的綠色搖籃,孕育著無數家庭的希望和整個帝國的未來。農民們頂著烈日,辛勤地除草、施肥、灌溉,他們的汗水滴落在“仙種”的根莖葉脈之中。朝廷的使者、各郡縣的官吏,也不斷地巡視各地,關注著莊稼的長勢。

這場由“仙種”引領的農業複蘇,其意義早已超越了糧食生產本身。它穩定了占據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階層,使得他們成為了新政權最堅定的支持者;它為朝廷提供了穩定的稅源,支撐著龐大的重建計劃;它更向天下人昭示:大漢,不僅有能力奪取天下,更有能力讓天下人吃飽飯!這綠色的希望之火,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在河北的原野上熊熊燃燒,照亮了通往盛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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