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校門口早已聚滿了人。
方芸一身青瓷色旗袍,立領的盤扣嚴謹地扣到頸下,絲綢麵料隨著她的走動泛出柔和光澤。兩側開衩處偶爾露出小腿優美的線條,既不張揚又風韻自成。她站得筆直,像一株靜立的蘭。
周圍是旗袍的盛宴——媽媽們穿著各色旗袍,大紅喜慶的,墨綠端莊的,繡著牡丹或竹葉的。幾個媽媽胸前還掛著“旗開得勝”的綬帶,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爸爸們大多沉默地站在一旁,可不停看表的動作、來回踱步的腳印,都泄露了他們的心事。
“不管考多少分,儀式感是拉滿了。”一個短發媽媽笑著說。
旁邊微胖的媽媽接話:“我家那個,能考四百算祖宗顯靈。也不知道我穿這身來湊什麼熱鬨。”她扯了扯身上的旗袍,“孩子說我這叫顯眼包。”
稀疏的笑聲在空氣中飄蕩,方芸卻像隔著一層玻璃,目光始終追隨著女兒林薇上送考車的背影。林子清站在她身側,悄悄打量——她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有些緊,右手無意識地攥緊手機。
送考車緩緩啟動,家長們自動分列兩旁,揮舞著手臂,喊出各種加油的話。方芸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喊出口,隻是將揮彆的手舉得很高,很久。
車影消失在街角,人群漸漸散去。林子清終於輕聲問:“在想什麼?”
方芸依然望著遠方:“想起她第一次學走路,摔了那麼多次,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現在……又要看她走向更遠的地方了。”
陽光掠過她眼角的細紋,那裡盛著一個母親十八年積攢的擔憂與驕傲。
林子清伸出手,想要攬著方芸,手剛靠近方芸的肩,就停下來了,改成了拍了拍方芸的肩。然後輕聲說道,“我們該為這樣出色的薇薇感到驕傲。放心吧,這孩子一向穩當,要不要去車裡休息一下,這還早著呢。”
周遭已經安靜不少,一些家長忙著去上班打卡,已經離開了;還有一些家長準備回家去等,順便做頓營養豐盛的午餐送過來;有一些則走到樹下鋪好了野餐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牌娛樂了......
方芸朝林子清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不了,子清,我去那邊咖啡館坐坐就行了,順便看看報表,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林子清應了一聲,走在方芸身後,倆人一起去了咖啡廳。
陽光被濾過百葉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裡彌漫著咖啡豆的醇香與隱約的甜點氣息。
方芸將其中一杯推向桌子對麵,“你的果茶,去糖的。”她語氣自然,林子清是喝不慣咖啡的,又不喜甜。
手機屏幕亮起,方芸很快沉浸在那片數字的海洋裡。纖長的手指不時滑動,眉心漸漸聚起細小的褶皺。
林子清沒有打擾,隻是靜靜注視著窗外流轉的街景,又時不時將目光落回方芸身上。陽光恰好描摹著她專注的側臉,耳際幾縷碎發隨著她偶爾的搖頭輕輕晃動。
這份寧靜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方芸忽然從報表裡抬頭,正對上林子清來不及移開的目光。兩人同時一怔,繼而相視而笑。那一刻,報表上的難題、流逝的時光,都暫時失去了重量。
他們之間,隔著嫋嫋升起的熱氣,隔著兩年零三個月的空白,也隔著這份無需言語的懂得。林子清端起果茶輕抿一口,恰到好處的酸澀在舌尖綻放——原來去糖的果茶,也彆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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