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尖利的聲音和青黛驚慌的阻攔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將沈清辭從突破的玄妙狀態中驚醒!
體內新生真氣因這突如其來的乾擾而微微一滯,在經脈中躁動不安。臉上,舊殼脫落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新生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帶來細微的刺痛感。此刻的她,絕不能見人!
電光火石之間,沈清辭眼中寒芒一閃。她猛地扯過榻上備用的薄紗,迅速罩住頭臉,隻露出一雙冷靜得可怕的眼睛。同時,她雙手如飛,將桌上盛放朱果和幽蘭殘渣的玉盒掃入床底暗格,銀針亦迅速歸位收起。
“吱呀——”就在她剛做完這一切的瞬間,密室的門已被粗暴地推開!
周嬤嬤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一臉倨傲地闖了進來,青黛被她推搡著跟在一旁,滿臉焦急與無奈。
“大小姐,老奴奉夫人之命,前來為您試穿明日壽宴的新衣,並查驗儀容,以免……失了國公府的體麵。”周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渾濁的眼睛卻如同探照燈般在室內掃視,最後定格在沈清辭罩著薄紗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和不易察覺的惡意。
“滾出去。”沈清辭開口,聲音透過薄紗,帶著一絲因突破未穩而產生的沙啞,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壓。
周嬤嬤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懾得一怔,隨即惱羞成怒:“大小姐!老奴是奉了夫人之命!您這遮著臉,是何道理?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竟伸手想要去扯沈清辭臉上的薄紗!
承
就在周嬤嬤的手即將觸碰到薄紗的刹那——
“嗷!”
一道白影如同閃電般從床榻陰影中竄出!是玄璃!
它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本能地感知到沈清辭正處於關鍵且不悅的時刻,這個老虔婆還想動手動腳!它毫不客氣,利爪帶著寒光,直接撓向周嬤嬤伸出的手腕!
“啊!”周嬤嬤慘叫一聲,手背上瞬間出現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淋漓!她痛得連連後退,驚恐地看著齜牙咧嘴、護在沈清辭身前的玄璃。
“反了!反了!大小姐,您縱獸行凶!老奴定要稟報夫人!”周嬤嬤又驚又怒,捂著手厲聲尖叫。
“縱獸行凶?”沈清辭緩緩站起身,薄紗後的目光如同兩道冰錐,直刺周嬤嬤,“你未經通傳,擅闖我的房間,欲行不軌,我的靈寵護主心切,有何不對?”
她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周嬤嬤和那兩個婆子心頭一寒。這還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廢柴嫡女嗎?
“老奴……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周嬤嬤強自鎮定,搬出柳氏。
“夫人之命?”沈清辭冷笑,“父親離府前,曾允我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夫人此舉,是要違背父親的命令嗎?還是說,這靖國公府的後宅,已由夫人一人說了算,連父親的吩咐都可以置之不理?”
這話可謂誅心!直接將一頂“忤逆夫主、把持後宅”的大帽子扣了下來!周嬤嬤臉色瞬間煞白,她敢欺負沈清辭,卻絕不敢擔這個罪名!
“你……你血口噴人!”周嬤嬤氣急敗壞。
“是不是血口噴人,等父親回來,自有公斷。”沈清辭語氣淡漠,步步緊逼,“現在,帶著你的人,立刻滾出我的清秋院。若再敢擅闖,下次我靈寵撓的,就不止是手背了。”
她目光掃過周嬤嬤血流不止的手背,意思不言而喻。
玄璃配合地弓起身子,發出更具威脅性的低吼,雪白的毛發微微豎起,靈性十足。
周嬤嬤看著沈清辭那雙冰冷徹骨的眼睛,又看了看凶相畢露的玄璃,再想到她剛才那番話,終究是膽怯了。她感覺眼前的大小姐完全變了一個人,再不是她能隨意拿捏的了。
“好!好!大小姐今日之‘賜’,老奴記住了!我們走!”她色厲內荏地摞下狠話,捂著手,帶著兩個同樣被嚇住的婆子,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青黛連忙將門關上,背靠著門板,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小姐,您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
沈清辭緩緩坐下,深吸一口氣,壓製住體內依舊有些躁動的真氣。她輕輕揭下薄紗,借著昏暗的燭光看向鏡中。
左臉上,那塊困擾了原主十幾年、象征著屈辱與痛苦的腫塊外殼已大部分脫落,露出底下白皙細膩、與右臉毫無二致的肌膚!隻是新生肌膚過於嬌嫩,透著淡淡的粉色,與周圍膚色尚有細微差異,需要時間完全融合。但即便如此,鏡中那張臉,也已初現清麗絕倫的輪廓,尤其是那雙眼睛,冷靜、睿智、深邃,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
幻顏蠱,破了!
轉
周嬤嬤狼狽地逃回錦繡苑,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稟報給了柳氏,自然略去了自己先動手的細節,隻強調沈清辭如何囂張跋扈、縱狐行凶、言語頂撞。
柳氏聽完,氣得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