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道：“功法本身，不算差。可惜，你練錯了。”
“你天生左臂經脈比右臂堅韌三成，最適合的路數，本該是左手刀。可你卻偏偏學了常人，用右手為主，導致你每次發力，靈力在體內運轉，都會有瞬間的滯澀。這個破綻，平日裡不顯，但在生死搏殺中，足以讓你比彆人，慢上半拍。”
“而這半拍，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胡說八道！”殘狼下意識地反駁，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駭然。
因為葉塵說的，一字不差！
他確實總感覺自己出刀時，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卻一直找不到原因！
“你右手手腕有舊傷，所以你每次揮出第三刀時，都會不自覺地卸掉一分力。而你的對手，往往就是抓住你這稍縱即逝的鬆懈，進行反擊。”
“你每次與人搏命，前三招之後，必然會落入下風，我說的，對不對？”
殘狼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他看著葉塵，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些都是他戰鬥中最核心的秘密與習慣，連他自己都未曾如此清晰地剖析過，這個年輕人，僅僅是看了一場戰鬥，就……
“還有你的步法，《迷蹤步》，講究虛實結合，詭異莫測。可你的神魂受過重創，根本無法支撐這種高強度的變化，所以你的步法，隻有虛，沒有實。看似飄忽，實則下盤不穩，一旦被人近身，三招之內，必敗無疑。”
“你……”殘狼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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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沒有回答。
他隻是隨手撿起地上一顆石子，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信手畫了起來。
那是最基礎的靈力運行圖。
但這些圖，在殘狼的眼中，卻如同蘊含著天地至理一般，讓他看得如癡如醉。
“《裂風刀典》的精髓，不在於快，而在於‘借’。借風之勢，借力打力。你把它練成了隻會拚命的莽夫刀法，簡直是暴殄天物。”
葉塵一邊畫，一邊淡淡地解說著。
“你看這裡，靈力應該從天樞穴走，而不是走你的玉枕穴。這樣，你出刀的速度，至少能再快上兩成。”
“還有這裡，步法應該配合呼吸，三短一長，才能真正做到‘迷蹤’。你現在的呼吸節奏，亂七八糟，跟拉風箱一樣，生怕彆人不知道你要出招了。”
……
一句句指點，如同一道道天雷，狠狠地劈在殘狼的心頭。
將他過去數十年建立起來的、引以為傲的修煉體係，批駁得體無完膚。
他從最初的震驚，到駭然，再到最後的……狂喜與崇敬！
這不是指點。
這是……傳道！
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醫師！
他分明是一位擁有著宗師級眼界與見識的……隱世高人！
當葉塵畫完最後一筆，扔掉手中的石子時。
“噗通”一聲。
殘狼，雙膝跪地。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對著葉塵，行了一個五體投地、足以讓神魂都為之震動的修士大禮。
“先生……不，主人！”
“殘狼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主人，罪該萬死！”
“從今往後，殘狼的這條命，就是主人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的聲音中，再無一絲麻木與死寂，取而代之的，是找到了信仰般的狂熱與虔誠。
葉塵看著他，眼神依舊平靜。
攻心，為上。
收服一個人的身體，遠不如，收服他的心。
“起來吧。”他淡淡道，“我給你的，不是一條命，而是一條……本該屬於你的路。”
“從現在起，你不再是鬥奴，你是我葉塵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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