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林排了近一個小時隊,總算買到了下午3點去廣州的票,就是沒座位。
我倆頭回出門沒經驗,當天的票哪還能有座?
不過這都不算啥,站就站著,年輕人怕啥。
捏著手裡的票,廣州仿佛就在眼前,滿大街都像飄著鈔票似的。
我倆美滋滋幻想了一陣,才後知後覺地餓了。
可不是嘛,都到中午了,換在學校,早該往食堂衝了。
“德林,中午咱吃頓好的,”我說,“下次啥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車到山前必有路。”
德林舉雙手讚成:“說到我心坎裡了!對了,你帶了多少錢?”
我苦笑:“不到五百,還是我爹東拚西湊的。哎,真難。到了廣州得趕緊上班,先找個落腳點,這點錢經不住折騰。”
德林大笑起來,我忍不住問:“又啥開心事?”
他先伸一個巴掌,又伸一根手指:“比你牛點,多一百。中午我請客!”
“那必須給你麵子。”我才不會客氣。
我倆拎著行李到了車站外,廣場周圍全是小吃店。
轉了半天,停在一家裝修稍好點的店門口。
見有人來,一個胖女人趕緊從店裡迎出來。
大聲招呼:“小兄弟,咱這兒有米有麵有炒菜,價格實惠,管飽!”
我聽著有點心動,我這年紀飯量特彆大,在學校總怕生活費不夠,吃得小心翼翼。
“管飽”這倆字,誘惑力真不小。朝德林使了個眼色,意思就這家了。
德林秒懂,問:“老板,管飽是啥意思?”
我暗讚他細心。
常聽人說,火車站是全國最亂的地方之一,小偷多,飯店也愛宰客,問清楚總沒錯。
胖女人一聽就笑了:“小兄弟,管飽就是不夠吃能加米加麵。
放心,咱做的是回頭客生意,你們家在鄧城或周邊,哪年不來回幾趟?”
這話在理,鄧城就這麼大,來來往往就這些人,口碑確實重要。
我便道:“德林,咱信大姐的,進去吧。”
胖女人聽我叫她“大姐”,樂開了花,不由分說過來拉我進店。
她那豐滿的胸脯軟軟蹭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說:“姐,我自己來就行。”
德林也跟著進了店。
我看了看牆上新貼的菜單,對德林說:“兄弟,中午點倆菜,吃米飯吧,到廣州上千公裡呢,米飯耐餓。”
德林直接對胖女人喊:“大姐,來倆菜,回鍋肉、酸辣土豆絲,兩份米飯。”
他兜裡多了點錢,顯得格外“騷包”,聲音洪亮得很,鄰桌幾個人都朝我們這邊看。
我猜人家心裡說不定在罵:年紀輕輕不掙錢,消費倒不低。
可我偏故意挺直了腰板——彆人咋想是彆人的事,裝大爺也得裝到底。
這盈利為王的社會,誰消費高、能讓老板賺錢,誰就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