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路程裡,我和夏媛一直待在乘務值班室。
過往的工作人員總會盯著我們看,還竊竊私語,弄得我倆都挺尷尬。
我覺得乾坐著沒意思,好像我真被那光頭嚇住了似的。
離火車到站還有三個小時,必須出去找德林。
下了車人多,再找不到就麻煩了。真不知道那小子還能不能睡安穩。
我對夏媛說:“我出去找個人,乘警問起就幫我說一聲。”
她一聽就緊張起來:“他們還在車廂裡,碰到就麻煩了,彆去了!”
她在擔心我的安全,我心裡倒有點高興。
剛才拿完東西後,她基本沒怎麼說話,都是我問一句她答一句,乏味得很,我都懶得理她了。
不過在值班室有凳子坐,休整了一陣,身體恢複了不少,我甚至在想,再碰到光頭找事,正好能大展拳腳。
彆的不說,打架我從沒慫過,學校四年專業課沒聽多少,身體倒是練得結實。
看她眼裡的關切,心想總算沒白救她。
但找德林的事不能拖,我對她說:“沒事,他再找事就是欠打,這次是他主動挑事。”
說完起身要走,夏媛突然叫住我:“喂,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他們問起我總得說啊。”
“傻女人,剛才統計信息早記下了。”
我在心裡嘀咕,嘴上還是大聲說:“我叫張飛。”
說完揚長而去,留她在那兒發呆——估計在琢磨我這名字吧。
我這火爆脾氣,倒也配得上“張飛”,就是比張三爺差遠了。
再次擠過通道時,我嘴裡不停說著:“叔、哥、姐,麻煩讓讓!”人們雖說給了白眼,但還是站起身側過身子讓出路來。
我笑著道謝,心裡覺得這些人還挺可愛。
到了之前待的10號車廂,我做好了被偷襲的準備。
大概是剛才的衝突讓大家記住了我,沒等我開口,不少人主動站起來讓路。
看來人還是對善良有善意,會用行動表達支持。
我邊道謝邊往前走,餘光瞥見光頭他們,光頭臉上腫得老高,蔫蔫的沒了囂張勁。
人啊,真彆太狂,就算今天不吃虧,總有栽跟頭的時候。
這話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父親總告誡我“天狂有雨,人狂有災”,果然沒錯。
光頭那隻腫起來的眼睛,像田裡的癩蛤蟆,我心裡偷偷發笑。
他那幾個同夥無精打采的,估計是吃了虧又被乘警訓,還被光頭罵了吧。
我和他們目光一對上,他們立馬低頭躲開,沒了剛才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