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班格外“熱鬨”。前半夜就來了三撥醉酒打架的,一個個頭破血流,滿身酒氣,在急診科大吵大鬨。處理完他們,還沒喘口氣,又接連送來幾個發燒抽搐的小孩,家屬情緒激動,圍著醫生護士不停地問。
林傑忙得腳不沾地,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他知道,畢竟是省人民醫院,病人多,未必都是張洪斌安排的,但這種高強度、高壓力的夜班,本身就是一種消耗。
後半夜,好不容易稍微消停點,他坐在辦公室剛寫了幾個字病曆,電話又響了。是住院總打來的,說監護室有個術後病人情況不穩定,讓他上去看看。
林傑放下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往監護室走。他知道,這很可能又是“安排”。但他不能不去。
在監護室忙活了近一個小時,穩定了病人情況,回到急診科,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交接班的時候,林傑眼圈發黑,嗓子也有些沙啞。
趙建明來查房,看到他的樣子,眉頭擰成了疙瘩,把劉斌叫到一邊低聲問了幾句。聽完,他臉色不太好看,但沒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林傑的肩膀:“撐不住就說。”
林傑搖搖頭:“還行,主任。”
他知道,趙建明也有他的難處。不可能為了一個規培醫生,直接去跟分管副院長和整個醫務係統硬頂。
下班回到宿舍,林傑連衣服都沒脫,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太累了。
身體累,心更累。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張洪斌的能量,遠比他想象的大。這還隻是開始,後續還有什麼手段在等著他?
睡到下午,他被餓醒了。爬起來泡了碗麵,一邊吃,一邊又拿出那張光盤,插在電腦上反複查看。德瑞科技,張洪斌妻妹,三年前的設備引進……這些線索像碎片,在他腦海裡旋轉。
他需要證據,更直接的證據。
可怎麼找?他現在連正常開展工作都受到掣肘,哪有精力去調查?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個陌生本地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喂?”
“林醫生嗎?”電話那頭是個有點耳熟的中年男聲,帶著點討好,“我是王保田的兒子,王大柱啊。”
王保田的兒子?他打電話來乾什麼?
“你好,有事嗎?”林傑警惕起來。
“林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爸這次可能就……”王大柱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們也沒什麼能報答的,家裡自己種了點菜,想給你送點過去,一點心意……”
林傑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套近乎?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試探甚至陷害?
他立刻拒絕:“王大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絕對不能收。給病人治病是我們的職責,你們家屬配合治療,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感謝了。”
“林醫生,就是點自家種的青菜,不值錢……”
“真的不用。”林傑語氣堅決,“醫院有規定,我們不能收受患者任何東西。請你理解。”
又推辭了幾句,王大柱才地掛了電話。
林傑放下手機,眉頭緊鎖。他無法判斷這個電話是單純的感激,還是被人利用。但在這個敏感時期,任何來自患者家屬的“心意”,都可能成為攻擊他的武器。
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四周都是眼睛和觸手,稍有不慎,就會被纏緊。
接下來的幾天,類似的“小事”不斷。排班密集,工作被刁難,偶爾還有莫名其妙的“感謝電話”或者“投訴信”。
林傑疲於應付,人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但眼神卻越發銳利。他像一根被反複捶打的鐵釘,越是打壓,越是堅韌。
他知道,這是考驗,也是磨礪。
周海峰那邊似乎暫時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在觀望,還是在醞釀什麼。
蘇琳則一直保持著沉默,兩人在醫院裡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這天夜裡,林傑值第三個夜班。淩晨兩點,他剛處理完一個急性腸胃炎的病人,靠在椅子上想眯一會兒,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條蘇琳發來的短信,內容依舊簡短:
“堅持住。他在試探你的底線,也在試探周院長的反應。彆先倒下了。”
林傑看著這條短信,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他回了一個字:“好。”
然後收起手機,站起身,走到洗手池邊,用冷水狠狠衝了把臉。
抬起頭,鏡子裡的人臉色憔悴,但眼神裡的火苗並未熄滅。
他擦乾臉,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領。
想用這種手段磨掉我的棱角?想讓我知難而退?
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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