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震海集團總部,“星路啟明”計劃核心實驗區。
這裡安靜得能聽到儀器低沉的嗡鳴和空調送風的細微聲響。巨大的環形屏幕上不再是浩瀚的星空圖,而是布滿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複雜公式、不斷閃爍跳動的能量曲線和三維結構模型。空氣中漂浮的全息影像,展示著某種奇異晶體的原子結構和能量流動的模擬路徑,光芒流轉,如夢似幻。
陳遠、蘇晚晴和艾文博士通過全息投影)站在中央控製台前,三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凝重。
陳遠依舊穿著那身深色工裝,眉頭緊鎖,雙手撐在控製台邊緣,盯著屏幕上一條令人絕望的紅色曲線。那是啟動一次最小規模“星路”跳躍所需的能量估算,那數字高得離譜,像一座望不到頂的巨山,攔在麵前。
蘇晚晴換上了一身更顯專業的白大褂,但依舊難掩其下的優雅氣質。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指尖快速滑動著手中的電子平板,上麵列滿了各種現有和理論上的能源技術,旁邊標注著它們的最大輸出功率和局限性,與屏幕上的需求數字相比,簡直是杯水車薪。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是連續熬夜和巨大壓力共同作用的結果。
艾文博士的投影看起來更加狂野了,頭發像被電過一樣炸開,眼睛裡布滿血絲,但閃爍著不服輸的倔強光芒。他正在激動地比劃著: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他幾乎是在吼叫,聲音因為激動和遠程傳輸而有些失真,“裂變堆?笨重、低效、核廢料處理更是噩夢!聚變?彆說商業用的托卡馬克裝置像個體育館那麼大,就算是最新的激光慣性約束,也遠遠達不到我們需要的能量密度和瞬間爆發力!至於什麼反物質……那玩意兒現在實驗室裡造一克的成本夠買下半個歐洲,而且存儲和控製更是天方夜譚!”
他揮舞著手臂,指向屏幕上的能量需求曲線:“看看這個數!想要安全穩定地激活並維持哪怕最短距離的‘星路’通道,我們需要的是奇跡!是本質上完全不同的一種能量來源!”
陳遠沉默著,臉色陰沉。他深知艾文博士雖然瘋狂,但在技術上從不誇大其詞。這座能源大山,比想象中更難翻越。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提出建議:“如果我們暫時放棄大規模跳躍,隻專注於能量本身的研究呢?比如,先不考慮傳送物體,隻追求產生足夠強度的能量場?或者,像我們那個小裝置一樣,隻實現極小規模的效應?”她指了指實驗室角落那個還在微弱運行、懸浮著一根羽毛的能量場發生器。
艾文博士用力搖頭:“那沒有意義!蘇總!能量場和跳躍本身是一體的!就像你想點亮一個燈泡,卻不去發電,隻想著怎麼讓燈絲更漂亮一樣!核心是能量!巨大、穩定、可控的能量!”
他猛地調出另一組數據,是那塊從北冰洋帶回的奇異礦石的放大分析圖。“看這裡!這種物質的原子結構極其特殊,它在能量場中更像是一個……一個‘放大器’或者‘共鳴器’,而不是‘發電機’!它能把輸入的能量以極高的效率轉換成我們需要的形式,但它本身不產生能量!我們需要先找到能喂飽它的‘糧食’!”
實驗室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能量從哪裡來?
陳遠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緩緩掃過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公式和模型,最後定格在窗外。海城的天空灰蒙蒙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敵人不會停下腳步,林老的底蘊也經不起再次揮霍。
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打破了沉默:“常規的路走不通,那就找非常規的路。”
他對蘇晚晴說道:“晚晴,立刻調整方向。成立一個獨立的‘先進能源項目組’,由你直接牽頭。不要局限於現有的、成熟的能源公司和技術。”
他條理清晰地下達指令:
“第一,全球範圍內,搜索所有研究‘冷核聚變’、‘零點能’、‘真空能量提取’這類……邊緣甚至被視為偽科學的理論和實驗團隊。不管他們多冷門,多被主流排斥,隻要有一絲理論基礎和實驗現象,都列入接觸名單。我們要的是可能性,不是認可度。”
“第二,重點關注材料科學領域,特彆是超導、能量存儲和轉換材料的最新突破。看看有沒有可能造出更高效的‘能量電池’,哪怕隻能儲存一瞬間的巨量能量。”
“第三,秘密接觸那些頂級大學裡鬱鬱不得誌的天才,或者大公司裡因為研究方向太超前而被擱置的怪才。告訴他們,震海願意為他們提供無限的資金和支持,隻要他們能拿出顛覆性的想法。”
“第四,利用伊莎貝拉和羅斯柴爾德家族在歐洲的渠道,看看能不能接觸到歐盟或瑞士那些頂級粒子實驗室裡非公開的研究成果,或者……挖到幾個真正頂級的專家。”
蘇晚晴快速記錄著,眼神越來越亮。陳遠的思路跳出了常規的框架,雖然風險極大,但卻是在絕境中開辟新路的唯一方法。這需要極大的魄力和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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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去辦。”她重重點頭,雷厲風行的氣勢又回來了,“我會建立一個絕密的評估體係,確保資金隻流向真正有潛力的方向,同時絕對保密。”
“錢不是問題。”陳遠沉聲道,“需要多少,從我的個人份額和‘星路’預備金裡直接劃撥。其他董事那邊,我會去解釋。”
他又看向艾文博士的投影:“艾文,你的團隊任務不變,繼續破解‘指令序列’,優化模型,計算最小能量閾值。同時,深入研究那種礦石的放大特性,看看能不能反向推導出它對輸入能量有什麼特殊要求。給我們未來的‘能源組’指明方向。”
“沒問題!老板!”艾文博士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興奮地搓著手,“隻要能量到位,我保證把通道給你算得明明白白!”
命令下達,整個震海集團最頂尖的智囊和資源,開始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轉向了對終極能源的追逐。
接下來的幾周,蘇晚晴變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她的辦公室成了全球“新能源”獵奇的中心。每天,無數加密郵件和視頻會議請求從世界各個角落湧來。
她見過堅信自己從真空中提取出能量的落魄大學教授,對方胡子拉碴,實驗室簡陋得像車庫,但眼神狂熱而真誠;她評估過某家小公司號稱基於“冷核聚變”的原型機設計圖,雖然漏洞百出,但某個冷卻結構的想法頗具巧思;她甚至秘密會晤了一位從某大國能源巨頭離職的天才工程師,對方因為主張研究一種基於晶體共振的能量放大技術而被嘲笑和排擠……
這個過程如同大海撈針,絕大部分想法都被證明是異想天開或漏洞百出。巨額的資金投出去,很可能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偶爾,也會有一兩顆閃光的金子。
比如,一個由北歐幾個年輕物理學家組成的鬆散團隊,提出了一種基於特定超導材料和極端磁場條件下,利用量子隧穿效應激發零點能漣漪的大膽理論模型,雖然隻是紙麵推演,但其數學框架驚人的優美和自洽。
又比如,一位在東南亞獨居的老華僑工程師,寄來了一塊他自己燒製的、看起來黑乎乎的陶瓷材料樣品。經過艾文團隊測試,這種材料在特定高頻振動下,竟然能表現出極其微弱的、無法用現有理論解釋的能量增益現象!雖然增益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其原理完全未知,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的小縫隙。
蘇晚晴毫不猶豫地批準了對這兩個項目的巨額資助,並動用了秦毅的安保力量,將相關人員和資料秘密保護起來,送入震海旗下最隱蔽的研發基地。
與此同時,通過伊莎貝拉的牽線,一位對現有核聚變研究感到失望和束縛的歐洲頂尖等離子物理學家,以“學術休假”為名,秘密抵達海城……
技術的壁壘高聳入雲,但陳遠和蘇晚晴正用金錢、魄力和難以想象的執行力,在全球範圍內搜尋著可能存在的、哪怕最細微的裂縫。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未來,賭的是人類科技的邊界之外,是否真的存在另一種答案。
實驗室角落裡,那根羽毛依舊在能量場中無聲地懸浮、旋轉。
它輕盈,卻承載著整個計劃的重量。
它微小,卻指向著一個無比浩瀚的未來。
陳遠看著它,目光沉靜而堅定。
他知道,這條路很難,很險,可能投入無數最終卻一無所獲。
但他更知道,如果不去嘗試,就永遠隻能被攔在這壁壘之下,眼睜睜看著彆人奪走先機。
深海的呼喚,需要能量來回應。
而他們,正在為這回應,尋找著最強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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