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腳像釘進地裡的樁子,左腳斜跨半步,堪堪避開狼牙棒的鋒芒。同時左臂如鐵鞭抽出,不是打向趙癩子,而是精準地扣住了對方握棒的手腕。玄黃氣驟然迸發,順著接觸點湧過去,趙癩子隻覺手腕一麻,五根手指像被烙鐵燙過似的痙攣,狼牙棒“哐當”落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鐵釘亂響。
“你!”趙癩子又驚又怒,另一隻手掏出腰間的短刀就刺。
林石沒躲。他左手猛地發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趙癩子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彎折,疼得他像殺豬般嚎叫,短刀脫手飛向半空,正插進旁邊的土牆裡。
這聲骨裂脆響讓全場瞬間死寂。連那頭剛被製服的瘋牛都停止了掙紮,耷拉著腦袋喘粗氣。
林石依舊扣著他的斷腕,像拎著隻斷線的木偶:“三天前,你把我推下崖時,想過今天嗎?”
趙癩子疼得渾身抽搐,冷汗浸透了綢緞短褂:“林石……不,石頭爺!是我瞎了眼!求你放了我,我給你銀子,給你地……”
“你的銀子,沾著多少人的血?”林石的目光掃過圍觀的村民,李寡婦下意識地摸了摸胳膊上的舊疤——那是去年被趙癩子用煙杆燙傷的,“你的地,是怎麼從張老爹手裡搶來的?”
他手上稍一用力,趙癩子又是一聲慘叫,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黑石村你說了算,我再也不敢了!”
林石突然鬆手。趙癩子像堆爛泥癱在地上,抱著斷腕滾來滾去,斷口處的血順著指縫淌進泥裡。。
“滾。”林石撿起地上的狼牙棒,掂量了掂量,“再讓我看見你在村裡橫行霸道,這棒子就鑲在你腦門上。”
趙癩子連滾帶爬地往家挪,路過王二麻子身邊時,看都沒敢看一眼那個還陷在牆裡哼哼的跟班。
直到趙癩子的身影跑進趙家大院,林石才轉過身,目光落在那頭喘粗氣的瘋牛身上。這畜生剛才撞傷了狗剩兒的腿,此刻被麻繩捆著,鼻孔裡還在噴著粗氣。
“這牛咋辦?”有膽大的村民小聲問。
林石沒說話,走到牛跟前。那瘋牛見人靠近,突然暴怒起來,四蹄蹬地想掙脫繩索,粗麻繩被繃得“咯吱”響,樁子都被拽得搖晃。
林石深吸一口氣,玄黃氣遍流全身。他俯身抓住牛的兩隻犄角,雙臂猛地發力——
“哞——!”
瘋牛發出一聲淒厲的長鳴,龐大的身軀竟被硬生生掀得離地半尺,四蹄在空中亂蹬。圍觀的人全看呆了,這頭牛少說也有八百斤,就算三個壯漢合力也未必能抬動,林石竟單靠兩隻胳膊就把它掀得直立!
“去!”
林石低喝一聲,雙臂往旁邊一甩。八百斤的瘋牛像個大沙包似的橫著飛出去,“砰”地撞在斷槐樹上,樹身劇烈搖晃,落下滿地碎葉。瘋牛掙紮了兩下,竟再也沒站起來,隻是趴在地上哼哼,眼裡的凶光全變成了恐懼。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過了半晌,孫瘸子拄著拐杖上前,聲音發顫:“石頭……你這力氣……”
林石鬆開手,掌心的牛角印慢慢消退。玄黃氣在體內溫和流轉,剛才發力時的滯澀感漸漸消散——這具被重塑的身體,還需要更多磨合才能完全掌控。
“孫大叔,狗剩兒的腿傷得重嗎?”林石問。
“不輕啊,”孫瘸子歎了口氣,“骨頭斷了,怕是要躺上三個月。”
林石看向那頭癱軟的瘋牛,又看了看圍觀村民裡趙家的佃戶:“這牛是趙家的,就抵給王大淑家治傷。誰要是不服,讓他來找我。”
佃戶們把頭埋得更低,沒人敢接話。剛才林石掰斷趙癩子手腕、單手掀翻瘋牛的模樣,已經刻進了他們骨子裡。
林石撿起地上的狼牙棒,掂量著走向趙家大院的方向。王大娘急忙喊住他:“石頭,你要乾啥?”
“討賬。”林石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趙癩子欠村裡的,不止一頭牛。”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拖著狼牙棒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痕。瘋牛趴在斷槐下喘氣,趙癩子的斷腕還在滴血,圍觀的村民看著那個單薄卻挺拔的背影,突然覺得這黑石村的天,好像要變了。
而此刻的趙家大院裡,趙癩子正抱著斷腕打滾,他那在縣城當差的侄子剛騎馬趕來,聽著叔叔哭哭啼啼的描述,三角眼眯成了條縫:“能徒手掀翻瘋牛?這小子怕不是得了什麼邪門寶貝……”
他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嘴角勾起陰狠的笑:“叔你放心,今晚就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院門外的老槐樹上,一隻烏鴉突然嘎嘎叫著飛起,翅膀掃過殘陽,投下片不祥的陰影。
林石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旁趙家大院“哐當”響起一聲銅鑼,那是村裡召集人手時用的家夥,此刻被敲得震天響,驚飛了樹梢上棲息的烏鴉。
他猛地轉頭看去,玄黃氣瞬間在丹田流轉,五感驟然提升。隻見趙癩子用綢布吊著斷臂,被十幾個打手簇擁著走了出來,趙三手裡還牽著條瘦骨嶙峋的惡犬,涎水順著嘴角滴在地上。
“小免崽子,敢傷你趙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趙癩子的三角眼眯成條縫,“藏了三天,是不是得到了寶貝?”
周圍的村民遠遠地圍著,沒人敢靠近。李寡婦抱著孩子躲在斷牆後,王大娘攥著圍裙角直哆嗦。
林石的目光掃過人群看到的都是對趙癩子等人的畏懼:“趙癩子,你推我墜崖,害的我爺爺急怒而亡,害的的小丫不知所蹤,這筆賬我們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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