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石站在七號田埂上。昨夜清除大半丹毒後,玄黃氣流轉得愈發順暢,讓他精力充沛,連帶著五感都敏銳了數倍——此刻他站在田埂上,能清晰地聽到靈穀葉片上露珠滴落的聲響,甚至能分辨出不同靈穀根係吸收水分的細微差異。
第二季靈穀已經長出半尺高的青苗,他彎腰摘除田中的雜草,指尖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刺痛。玄黃氣在指尖微微躁動,像是在預警。林石心中一緊,湊近查看靈穀葉片——隻見翠綠的葉片背麵,隱約爬著些極細的金色絲線,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些絲線比頭發絲還細,卻帶著股微弱的腐蝕性,葉片接觸絲線的地方,已泛起淡淡的黃斑。
“金線噬靈蟲!”林石心頭一沉。雜役弟子手冊上記載過這種蟲害,此蟲以靈穀汁液為食,繁殖速度極快,一旦爆發,半天就能啃光整片靈田,且蟲體含有微弱毒素,普通草木灰根本無法清除。
他立刻起身,沿著田埂快速查看。果然,十畝靈田已有近二畝被蟲害侵襲,尤其是靠近水渠的區域,金線噬靈蟲已結成薄薄的金色蟲網,將靈穀葉片包裹其中。若不及時處理,不出三個時辰,整片靈田都會被毀。
“林石!磨蹭什麼呢?”劉管事的尖聲嗬斥從田埂那頭傳來。他穿著件新換的灰袍,身後跟著兩個跟班,正搖搖晃晃地巡視靈田。看到林石站在田埂上不動,三角眼立刻眯了起來,“是不是又想偷懶?信不信我扣你這個月的月例!”
林石連忙迎上去:“劉管事,不好了!靈田鬨蟲害了,是金線噬靈蟲!”
“金線噬靈蟲?”劉管事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你少嚇唬人!這靈穀堂多少年沒鬨過蟲害了,肯定是你照看不力,想找借口!”他說著走到靈田邊,彎腰查看葉。
“管事您看這裡。”林石指著一片泛黃斑的葉片,用指尖輕輕撥開葉片背麵,“這些金色絲線就是蟲體,已經開始腐蝕葉片了。”
劉管事湊過去,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終於看到那些細如發絲的金線。他臉色瞬間變了——金線噬靈蟲的厲害他早有耳聞,去年鄰峰靈田爆發過一次,最後整片靈田顆粒無收,負責照看的雜役還被廢了修為。
“你怎麼不早說!”劉管事突然變臉,指著林石的鼻子罵道,“肯定是你昨天偷懶沒除草,才引來的蟲害!要是靈田毀了,我扒了你的皮!”他身後的跟班也跟著附和,一個個摩拳擦掌,像是要把責任全推到林石身上。
林石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他知道現在爭辯無用,當務之急是滅蟲。“劉管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讓其他弟子查看一下他們負責的靈田是否也感染了。金線噬靈蟲繁殖太快,再耽誤下去,整片靈田就完了!”
劉管事陰沉著臉,忙讓著身邊的跟班通知其他弟子查看各自靈田。一會功夫就傳回消息,果然有一部分靈田或多或少的都感染了。劉管事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冷汗如雨。
“快快除蟲!”劉管事吼道,“除蟲不利者,重罰!”
他說著快步走向自己的小屋,“我有辦法滅蟲,還請管事讓弟子試試!”
“你有辦法?”劉管事狐疑地看著他,“你一個五係偽靈根的雜役,能有什麼辦法?彆是想趁機逃跑!”但他也知道,要是靈田真毀了,自己這個管事也脫不了乾係,隻能咬牙道,“給你半個時辰!要是滅不了蟲,你就等著被廢去修為!”
林石忙回到小屋,立刻翻找出之前收集的草藥。他記得雜役弟子手冊上提過,金線噬靈蟲懼怕“苦艾”和“斷腸草”的混合汁液,隻是普通草藥汁效果有限,必須加入靈氣引導才能滲透蟲網。他將曬乾的苦艾和斷腸草揉碎,放進陶罐裡,又從床底摸出塊下品靈石——這是上次兌換靈米後剩下的,他小心地捏碎靈石,將微弱的靈氣注入陶罐,再加入靈穀堂後山的泉水,用木棍快速攪拌。
玄黃氣在指尖流轉,林石能清晰地“看到”靈氣與草藥汁融合的過程。他控製著靈氣,將草藥汁凝結成細小的霧滴——這樣既能擴大覆蓋範圍,又能讓汁液更好地附著在蟲網上。半個時辰後,草藥汁已調配完成,泛著淡淡的綠色,散發著刺鼻的草藥味。
林石提著陶罐回到靈田時,情況比預想的更糟。金線噬靈蟲已蔓延到三畝靈田,金色的蟲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不少靈穀已開始枯萎。劉管事站在田埂上,臉色鐵青,嘴裡不停地咒罵。
“劉管事,讓弟子試試。”林石走上前,舉起手中的陶罐。
劉管事看著陶罐裡的綠色汁液,眼神充滿懷疑:“?彆是越弄越糟!”
“要是沒用,弟子願意承擔所有責任。”林石沒有多餘的解釋,提著陶罐走進靈田。他運轉玄黃氣,將草藥汁化作細密的霧滴,均勻地噴灑在有蟲網的葉片上。
奇跡發生了。草藥汁剛接觸蟲網,金色的絲線就開始劇烈扭動,原本泛著光澤的蟲網,瞬間變得暗淡無光。林石湊近查看,隻見那些金線噬靈蟲接觸到草藥汁後,身體迅速蜷縮,很快就失去了活力,從葉片上掉落下來,化作一灘黑色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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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劉管事的眼睛瞬間亮了,連忙喊道,“快!把剩下的草藥汁都用上!”
林石卻沒有急著繼續噴灑。他注意到,雖然大部分蟲體已被消滅,但靠近水渠的那片靈田,蟲網卻依舊活躍,甚至有新的蟲體在不斷生成。玄黃氣在指尖微微震顫,他能感覺到,那片區域隱藏著一股微弱卻特殊的氣息——這是蟲王的氣息!
他快步走向水渠邊的靈田,仔細查看每一株靈穀。終於,在一株枯萎的靈穀根部,他發現了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金色蟲子——這就是金線噬靈蟲王!它比普通蟲體大了數十倍,體表覆蓋著一層堅硬的甲殼,普通草藥汁根本無法滲透。
“難怪蟲災滅不完,原來是有蟲王在產卵。”林石心中了然。。他將解膩草汁液與剩下的草藥汁混合,又注入一縷玄黃氣,小心翼翼地調配著——玄黃氣能增強藥力的滲透性,正好能突破蟲王的甲殼。
劉管事和跟班們也圍了過來,看著林石手中的混合汁液,眼神充滿好奇。“你這是要乾什麼?”劉管事忍不住問道。
“蟲災的根源是蟲王,不消滅蟲王,蟲災還會複發。”林石說著,用一根細竹針蘸了點混合汁液,輕輕刺向蟲王的甲殼。
“噗”的一聲輕響,混合汁液順利滲透甲殼,進入蟲王體內。蟲王瞬間劇烈扭動起來,體表的金色光澤迅速褪去,很快就不動了。隨著蟲王的死亡,周圍靈田的蟲網也失去了活力,紛紛斷裂、枯萎。
林石鬆了口氣,提著陶罐繼續噴灑草藥汁,將剩餘的蟲害區域全部覆蓋。半個時辰後,十畝靈田的蟲災終於被徹底控製,除了最初被侵襲的三畝靈田有部分枯萎,其餘七五畝靈穀都完好無損,甚至因為清除了蟲災,葉片顯得更加翠綠飽滿。
其他感染的靈田,在林石藥液的噴灑後,也都消除了蟲災、
劉管事走到靈田邊,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原本以為林石肯定滅不了蟲,正好可以借機重罰他,扣掉他的月例,沒想到林石不僅滅了蟲,還保住了大部分靈穀。可他又拉不下臉稱讚林石,隻能冷哼一聲:“算你運氣好!這次要是靈田毀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帶著跟班悻悻地走了。
林石沒有在意劉管事的態度,他彎腰查看靈穀的受損情況。雖然有三畝靈田受損,但剩餘的七畝靈穀長勢良好,按照目前的情況,秋收時不僅能完成上交任務,還能剩下不少靈米。他心中盤算著,等下次去野市,一定要再買些清脈丹,徹底清除體內的丹毒,然後衝擊引氣四層。
“林石,你太厲害了!”鐵牛扛著水桶跑了過來,臉上滿是崇拜,“剛才我在遠處都看到了,那些金色的蟲子一下子就死光了!你那草藥汁是怎麼配的?太神奇了!”
林石笑了笑,簡單解釋道:“就是用普通的苦艾和斷腸草,加了點靈氣引導而已。”他沒有提及玄黃氣和蟲王的事——玄黃氣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輕易暴露。
鐵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撓了撓頭:“不管怎麼說,你太厲害了!俺剛才聽劉管事的跟班說,這次蟲災要是沒控製住,咱們靈穀堂的雜役都要被扣月例呢!”他說著,主動幫林石提起水桶,“俺幫你澆水吧,爭取讓這些靈穀長得更好!”
林石感激地看了鐵牛一眼:“謝謝你,鐵牛。”
兩人配合著給靈田澆水,鐵牛力氣大,負責提水;林石則負責控製水量,用玄黃氣引導水分精準地滲透到靈穀根部。陽光漸漸升高,灑在靈田上,泛著淡淡的綠光,仿佛在為這場及時的滅蟲歡呼。
林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望向靈穀堂的方向。他知道,這次成功滅蟲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他——劉管事的刁難、王坤的報複,以及更高的修為境界。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迷茫,煉氣三層的修為、玄黃氣的助力,還有鐵牛這樣的朋友,都讓他有了麵對挑戰的信心。
他握緊了手中的陶罐,指尖的玄黃氣微微流轉。靈田的微風拂過臉頰,帶著靈穀的清香,林石的眼神變得愈發堅定——他要在這靈穀堂站穩腳跟,要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條屬於五係偽靈根的修仙路。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靈穀堂的牌坊外,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正遠遠看著這一切。他是路過巡查的築基期執事吳師叔,原本隻是隨意一瞥,卻被林石滅蟲的過程吸引。看著那個在靈田中忙碌的少年,吳師叔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在麵對突發蟲害時,不慌不忙,還能想出巧妙的滅蟲辦法,這份機敏和責任心,在雜役弟子中實屬難得。
吳師叔輕輕捋了捋胡須,轉身悄然離開。但他心裡已記下了“林石”這個名字,或許下次巡查時,可以多關注一下這個特彆的雜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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