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17歲的高中生,擁有數億資產和幾十公斤黃金?
他這近二十多年簡直活到了狗身上!他忍不住脫口而出,聲音都變了調:“隱秘渠道?你…你從哪知道的這些?靠譜嗎?這…這也太離譜了!”
蘇湄的腦袋微微後仰,口罩上方那雙眼睛斜睨了秦陽一眼,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平靜:“我是黑客。”
她隻說了這四個字,停頓了一秒,仿佛在給這四個字增加分量,然後才用一種理所當然、不容置疑的語氣補充道:“隻要我想,網絡世界我能弄到大部分信息。區彆隻在於代價和時間。”
微仰的下巴,把她的心情顯露無疑。
黑客?吹牛吧你!難不成還能知道我今兒穿的什麼顏色褲衩?
秦陽心裡瘋狂吐槽,卻沒有戳破她的牛皮。下意識地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可目光不經意掃過辦公室角落裡那個閃著微弱紅光的監控攝像頭時,心裡猛地一緊!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了上來。
他幾乎是本能地並攏了雙腿,後背冒出一層冷汗,心裡直打鼓:這丫頭,不像個好人啊!
“不是,”李青平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但緊鎖的眉頭暴露了他的極度困惑。
“老板很有錢,這個我知道。可你給我們看這些,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直指核心問題。
“啪!”
蘇湄猛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發出一聲脆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冰冷的探針,牢牢鎖定在秦陽和李青平臉上。
“重點就在這裡!”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根據我所能查到的所有公開、非公開醫療記錄、心理谘詢記錄、學校檔案、鄰裡訪談、甚至其父母早期擔憂時的尋醫問藥記錄…”
“張子軒,我們這位17歲的老板,從小到大,無重大疾病史,無精神疾病診斷記錄,無任何可靠證據顯示其存在心理障礙或嚴重創傷經曆!生活優渥,智力超群,成長軌跡看似異常但結果極其成功!”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積蓄更強的說服力:“而且,他啟動這個地堡項目的直接誘因層麵,我的調查是空白的!”
蘇湄的身體繃得更緊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質問的力度,一字一句地砸向兩人:“現在,我問你們!一個這樣的人——智商極高,心智成熟遠超同齡人,人生順遂,從未表現出任何精神或心理異常征兆——”
“他會因為‘莫名奇妙’的被害妄想?或者‘杞人憂天’的末日恐懼症?”
“就不惜耗費數億巨資,動用難以想象的資源和手段,瞞天過海,用短短一年時間,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秘密建造這樣一個規模駭人聽聞的地下堡壘?”
“而且,”她的目光掃過窗外隱約可見的、那圈耗資數千萬的厚重圍牆輪廓,語氣激昂:“看看你們蓋了什麼?防核級的深層地堡!萬噸級的糧食物資儲備!這像是精神病人的塗鴉嗎?這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蘇湄死死地盯著兩人,口罩上方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你們信嗎?”
“信這一切,隻是他心血來潮的一個巨大玩笑嗎?”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李青平的嘴巴不受控製地哆嗦了幾下,幾次張開想要反駁,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比如青春期叛逆、超級富二代的怪異癖好…
但當他接觸到蘇湄那雙毫無動搖、隻有冰冷審視的眼睛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最終頹然地閉上了嘴。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秦陽猛地抓起桌上的煙盒,粗暴地抽出一根點上,狠狠吸了一大口,辛辣的煙霧湧入肺腔,刺激得他微微眯眼,試圖用這種方式驅散心頭的煩躁和恐慌。
“就算他媽的世界末日是真的!就憑我們仨?還能開著叉車去把隕石撞飛?還是能扛著焊槍把太陽修好?”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老板那麼有錢,不也隻是修地堡?”
已經戒煙兩年多的李青平,此刻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從秦陽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動作有些僵硬地點上。
他沒在意秦陽投來的詫異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久違的尼古丁讓他嗆咳了兩聲,隨即是一種麻木的平靜。
他吐出一口青煙,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疲憊:“我…同意陽子的說法。真有那一天…隻要老板能收留我老婆孩子…彆的,我沒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