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冰這話問出來,自己都差點沒忍住給自己一嘴巴。
那人要是還清醒,至於躺這麼個地方?
她咽了下口水,撥開灌木叢探頭往裡看。
漆黑的夜色下,一個人影躺在地上。
周圍血腥氣濃厚,明顯是從地上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抖著手摸索著想去探地上人的鼻子,剛摸到對方身上,觸手就一片溫熱黏膩。
難不成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她壓著紛亂的心思,好不容易摸到了對方冰涼的臉頰。
因為手上沾了液體,所以對方呼吸雖然微弱,可還是被柴玉冰的手捕捉到了。
人還活著。
但好像也死了一半了!
柴玉冰喊了兩聲,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辦法,她隻能起身折返回車上。
摸出手電,從大廂下麵位置焊著的工具箱裡,扯出一小塊馬常勝之前留下的,鋪地鋪用的小苫布。
又背了一捆大繩,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再次過去。
這次有了手電照明,柴玉冰終於看清楚,地上的人是個什麼情況。
判斷不出模樣年齡,滿臉滿身的灰和血,身材高大,是個男人。
柴玉冰犯難。
管吧,這荒山野嶺,彆說附近連個村都沒有。
不管吧,要給他扔這兒,相信那微弱的一口氣兒,用不了多久也可以停了。
“嚶嚶嚶……”
柴玉冰犯愁的時候,豆乾兒已經跑到男人臉旁邊,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舔對方的臉。
“唔……”
一聲微弱的回應,拉回柴玉冰的思緒。
算了,就當是自己為當兵的三哥積德。
希望自己三哥遇到困難危險,都能有人搭救一把!
這麼寬慰自己,柴玉冰立刻動作起來。
她把兩米寬兩米長的苫布鋪在男人旁邊,然後蹲在男人身旁一側,雙手戳到男人身下,用力一翻。
男人臉朝下,滾到了苫布上。
如法炮製,再翻了一滾,終於勉強把男人弄到了苫布上。
擺正對方的胳膊腿後,柴玉冰把苫布兩邊搭在男人身上。
然後用手在地上摳出淺淺的一條縫,把大繩從下麵穿過去。
也幸虧這裡地上都是柔軟的雜草,要是全是堅硬的泥土,累死柴玉冰也挖不動。
用同樣的方法把男人上上下下綁結實,柴玉冰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這一抹不要緊,手上沾上的血蹭了自己一頭一臉。
她忍著想吐的感覺,到灌木叢邊上。
用腳使勁踩在灌木叢根部,將張牙舞爪的灌木叢踩折踩塌。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通開一條勉強能容一人過的稍微平整的道路。
柴玉冰不敢耽擱,把大繩一端架在肩膀上,身體向前傾斜四十五度,開始努力拉拽。
成年男人的體重不算輕,加上地麵偶爾有支出來的木杈子增大了不少阻力。
但好在大部分地麵上都是密實的雜草,又起到了潤滑作用。
虧得她雖然瘦,身量卻不算小。
一米七六的大高個,用自己母親王桂芝話來說就是“身大力不虧”。
柴玉冰一邊咬牙拖拽,一邊思緒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