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域山穀的邊緣,夜色如潑灑的濃墨般沉沉壓落,最後一縷昏黃餘暉早已被黑暗吞噬,天地間隻剩化不開的深邃靜謐。唯有風掠過草木時,會卷起幾聲低沉的沙沙輕響,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葉九璃攜青長老、林楚玉與織夢族少年,自墨青城高樓屋頂撤出,身形如蝶般悄然落回隊伍駐紮的地道。足尖觸地的瞬間,她目光已掃過四周,精神力如細密的網般鋪開,確認無任何異動後,才低啞開口:“今夜暫且休整,天亮後動身前往夢家地界。夜間墨域妖獸橫行,絕非行動良機;白日我們可偽裝成織夢族人,以精神力掩蓋身份,當能無礙通行。”
地道內,趙校尉與林山海早已率士兵布置好臨時駐地,入口被茂密草木遮掩,隱秘得近乎無痕。眾人見葉九璃歸來,紛紛起身,神色中雖帶著奔波的疲憊,卻仍緊繃著警惕的弦。當他們的目光落在陌生的少年身上時,眼底不約而同閃過戒備——織夢族與人族的恩怨盤根錯節,若非葉九璃親自帶回,恐怕早已刀劍相向。但見她神色如常,眾人終究未多問,隻是默默退後,與少年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葉九璃抬手從儲物戒中取出黑石,石身縈繞著微弱的光暈,那是經靈泉淨化後,剔除了詛咒之力的模樣,完全可供吸收。她將黑石分予趙校尉與林山海,聲音冷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接下來幾日,我或將外出探查,無法回返。你們二人負責帶領眾人在此修煉精神力,靜候我的消息。精神力較高者可組隊入山,獵殺靈獸獲取精神力晶石輔助修煉,但務必小心行事,切不可貿然涉險。”
趙校尉與林山海齊齊抱拳,沉聲應道:“屬下遵命!”話音剛落,林山海卻略一遲疑,上前一步,目光懇切:“葉統領,如今我們已非墨家軍隊,也不必沿用舊時稱呼。既然眾人皆願追隨您,不如為勢力取個名號,也好凝聚人心。”他聲音不高,卻帶著幾分期盼,周圍士兵聞言,眼中也燃起微光,紛紛望向葉九璃。
葉九璃眸光微動,心中認可這提議。九州之下血影閣的輪廓在腦海中閃過,她嘴角微勾,朗聲道:“既如此,便叫‘血影閣’!葉九璃的聲音落下時,地道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最先有反應的是趙校尉,他常年握劍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泛白——這個名字帶著血與影的冷冽,像極了他們這些日子在墨域刀尖舔血的處境,卻又比“墨家殘部”四個字多了份歸屬。他抬頭看向葉九璃,眼底的疲憊被驟然燃起的光取代,單膝跪地時動作乾脆利落,甲胄碰撞發出清脆的響:“屬下趙峰,參見閣主!”
林山海緊隨其後,他比趙峰多了份文人的細膩,低聲重複著“血影閣”三個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黑石——那是葉九璃剛分發的、能淨化精神力的信物。“血影”二字,既藏著他們曾在黑暗中掙紮的過往,也透著破開迷霧的銳氣。他躬身行禮時,聲音比先前更沉了幾分:“林山海,願為閣主效死。
士兵們的反應則更直接。靠在地道角落的兩個年輕士兵,原本還因連日奔波耷拉著腦袋,此刻卻猛地挺直了腰杆。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士兵,伸手抹了把臉,將眼底的迷茫掃去,粗聲粗氣地跟著喊“參見閣主”,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他們終於不再是無家可歸的殘兵,而是有了名號、有了方向的“血影閣”人。
唯有站在角落的少年,眼神複雜地望著這一幕。他攥緊了衣角,指尖泛白——織夢族從未有過這樣的“勢力”,族人隻知聽從皇族與兩大家族的命令,從沒有人為他們“定名”、為他們撐起一片天。他看著葉九璃被眾人環繞,那道纖細卻挺拔的身影,竟讓他生出一絲莫名的信賴,仿佛這個剛定下的“血影閣”,真能像一道影子,護住所有在黑暗中掙紮的人。
葉九璃目光掃過眾人,見他們眼底不再隻有疲憊與警惕,多了份歸屬感,嘴角微微勾起。她抬手虛扶:“都起來吧。血影閣的未來,靠的不是我一人,是在場的每一個人。”
”趙校尉、林校尉自今日起便是血影閣執事,日後離開墨域,我再將閣中具體事宜詳告爾等。”聲音鏗鏘有力,裹挾著無形的威壓,震得眾人心頭一凜,紛紛單膝跪地,齊聲應道:“是,閣主!”
安置好眾人,葉九璃帶少年走出地道,尋了處僻靜之地。她語氣稍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少年低頭行禮,聲音恭敬中藏著幾分拘謹:“回姐姐,我叫珩。織夢族中,唯有皇族與織、夢兩家有資格冠姓,平民皆無姓,隻以名相稱。”葉九璃微微點頭,目光掠過他眉心那抹若隱若現的紅痕,心中一動——她方才便發現,織夢族人無論老幼,眉心皆有此紅痕;且未化獸時,個個容貌絕美,無一人平庸,堪稱風華絕代。
她略一思索,沉聲道:“既如此,你便隨我左右。順便說說墨域的情形,我需知曉更多。”珩聞言,目光掠過複雜的情緒,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落寞:“族中老一輩說,數千年前織夢族極為強盛,與外界人族多有往來,唯獨嚴禁通婚。那時族中雖不如人族人口繁多,卻也有百萬之眾,高手如雲,精神力修煉之法更是冠絕九域。可自從皇族少主之事後,族中死傷慘重,許多人熬不過詛咒折磨,隻能自行了斷。到了這一代皇族更替,掌權者愈發殘暴嗜殺,視平民如牲畜。墨域雖有三十餘城,卻要日夜作戰,如今族人隻剩二十萬左右。皇族與織家還會定期挑選平民女子入城,逼她們不斷生育,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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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珩的聲音微微哽咽,眼底滿是悲痛與不甘:“我的母親和阿姐,在我幼時便被帶走,至今不知是否還活著……”葉九璃眸光驟沉,抬手輕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卻帶著安撫:“放心,若她們還活著,不出幾日,我必滅皇族與織家,還她們自由。”話雖如此,她心底卻清楚,珩的母親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唯有他的姐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念及此,她的手不自覺攥成拳,暗忖:行動必須加快,墨域不知還有多少人深陷水火。而織夢族,或許能成為她在九域的起點!
翌日,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葉九璃便帶青長老、林楚玉與珩悄然離開山穀。四人換上珩從墨青城購來的織夢族服飾——一襲黑青色長袍外罩薄紗,眉心點上紅痕,乍看之下與織夢族人彆無二致。他們本就精神力不弱,稍加收斂便足以掩蓋靈力波動。趕路途中,四人途經數座小城,盤查的守衛見他們精神力強橫,又隱隱透著靈力波動,竟誤以為是皇族或織家之人,態度恭敬無比,紛紛放行——在墨域,能兼修靈力者,本就隻有皇族與織家之人。憑借這層偽裝,四人暢通無阻,僅一日便抵達夢家所在的夢淵城外。
夢淵城坐落於墨域西北,城牆由暗紫色巨石砌成,透著詭譎而古老的氣息,牆麵刻滿繁複符文,隱隱有精神力流轉,比墨青城森嚴數倍。可出乎意料的是,此處守衛並未如其他城池般畢恭畢敬,反而帶著明顯的敵視,目光上下打量著四人。即便言語間維持著表麵恭敬,卻仍冷硬地拒絕他們入城,手中法器悄然握緊,精神力也隱隱散開——顯然,他們已將葉九璃四人當作了皇族或織家的爪牙。
葉九璃眸光一冷,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夜幕即將降臨,若強行衝突,必然暴露身份。她心念一動,低聲傳音:“暫不硬闖,尋處隱秘之地靜觀其變。”珩聞言,立刻低聲指路,帶三人繞至城外一處高坡——這裡地勢較高,可清晰俯瞰城中那片寬闊的空地,正是織夢族人夜間化獸之地。四人迅速隱去身形,葉九璃隨即心念轉動,將眾人帶入弑神空間,徹底隔絕了氣息。
空間內,四人屏息凝神,透過空間壁障注視著夢淵城內的動靜。天色徹底暗下,月光如薄霜般灑落,城中空地上的景象逐漸清晰。與墨青城如出一轍,夢淵城的居民也如提線木偶般走出房門,彙聚在空地上,臉上帶著麻木與空洞,等待著詛咒降臨。但不同的是,此處居民雖有化獸之象,痛苦卻明顯較輕,慘叫聲並未響徹雲霄;且化獸之後,並未見傳送陣光芒亮起,那些妖獸隻是靜靜散開,各自返回家中,似並未被強製送往黑地作戰。
葉九璃眸中閃過深思,傳音道:“果然如珩所言,夢家之地,與皇族、織家確有不同。既不送族人去作戰,或許有合作的可能。”她轉頭看向珩,低聲道:“待天明後,你隨我入城,探查夢家掌權人的真實態度。若可信,便以此為突破口,掀翻皇族與織家的統治。”珩眼中燃起希冀,重重點頭。空間內,四人輪流守夜,精神力時刻警惕外界動靜;而葉九璃則盤膝而坐,目光冰冷,心中暗籌:夢家若真心庇護族人,便是助力;若隻是偽裝,她便親手撕碎這層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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