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胎沉睡三日未醒,鳳棲梧的氣氛卻比往日更顯凝重。
鳳玲瓏守在搖籃邊,指尖焚天焰一遍遍拂過雙胎掌心的龍鳳印記。
那印記總在午夜泛起微光,隱約映出些破碎的畫麵——玄衣仲裁者與金甲天將密談,鎮界石在淩霄寶殿的丹爐中淬煉,還有個模糊的身影,端坐於雲霧繚繞的玉座之上,指尖把玩著一枚與雙胎印記相似的玉佩。
“這到底是誰?”鳳玲瓏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將畫麵拓印在梧桐葉上。
葉麵上的玉座身影雖看不清麵容,那股俯瞰眾生的威壓,卻與太白金星身上的天庭氣息如出一轍。
“在想什麼?”墨淵辰端著溫好的鴻蒙玉液走進來,金黑龍氣輕輕掃過梧桐葉,畫麵中的玉座突然清晰了一瞬,露出龍紋繚繞的扶手,“這是……天庭的九龍寶座?”
“你認識?”
“龍族古籍記載,玉帝的寶座由鴻蒙龍木打造,扶手刻著鎮守三界的九龍虛影。”
墨淵辰指尖點向畫麵中那枚玉佩,“這玉佩更奇怪,看著像龍鳳呈祥紋,卻在龍睛處嵌著秩序神域的符文。”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太白金星的急呼:“鳳女王!不好了!”
老者踉蹌著衝進殿,拂塵都歪了,臉色慘白如紙:“玉帝……玉帝要親自前來鳳棲梧,說是要‘接雙胎回天庭撫養’!”
“他敢!”鳳玲瓏的焚天焰瞬間炸開,將搖籃護得密不透風,“思玲和念辰是我和淵辰的孩子,憑什麼給他撫養?”
“老臣也據理力爭了!”太白金星急得直跺腳,“可玉帝說,雙胎身負三界本源,理當由天庭教導,不能‘屈居’下界……還說這是萬年前就定下的規矩!”
“萬年前的規矩?”鳳天翊的赤金權杖重重頓地,祖祠方向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他指的是‘龍鳳祭’!”
眾人齊齊看向他。
“《焚天秘錄》的最後一頁,記載著個被撕毀的儀式。”鳳天翊的聲音帶著顫抖,“萬年前,天庭為穩固母胎,曾要求鳳凰族與龍族每年獻祭一對新生龍鳳胎,說是要用他們的本源‘溫養’母胎……後來因為兩族激烈反抗,這規矩才不了了之。”他看向搖籃,眼中滿是後怕,“我原以為是杜撰,沒想到……”
“所以玉帝根本不是想修補母胎,是想把孩子當祭品!”鳳若心的滅鳳刃“噌”地出鞘,七彩靈焱燒得空氣劈啪作響,“難怪他對雙胎的本源那麼上心,難怪鎮界石裡有天庭仙元——他從頭到尾都在算計!”
墨戾不知何時闖了進來,逆龍刃上的混沌龍氣幾乎凝成實質:“我就說那老東西沒安好心!當年拓界龍被迫引濁氣入體,說不定也跟他的狗屁規矩有關!”
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如果玉帝真在執行萬年前的“龍鳳祭”,那之前的母胎危機、鎮界石陰謀,恐怕都是他布下的局——先讓雙胎淨化母胎,再以“撫養”為名奪走他們,最後在合適的時機獻祭,徹底掌控三界本源。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墨淵辰的幽冥鴻蒙裂天劍插入地麵,劍鳴震得殿梁簌簌落灰,“龍族會傾儘全力護住孩子。”
“鳳凰族也是。”鳳玲瓏的赤凰劍與裂天劍交擊,金紅火焰與龍氣交織成盾,“想動我的孩子,先踏過我的屍體。”
就在這時,搖籃裡的雙胎突然同時睜開眼睛。
墨思玲的小手指向殿外,幽冥龍氣在空中畫出個歪歪扭扭的“逃”字;
鳳念辰則咯咯笑著,小手拍向梧桐葉上的玉座畫麵,涅盤火落在那枚玉佩上,竟將秩序符文燒出個小洞,露出底下“鎮界”二字。
“鎮界玉佩……”太白金星突然臉色驟變,“這是玉帝的本命玉佩!據說能調動三界結界的力量……可他為什麼要在龍睛處嵌秩序符文?”
“因為那不是他的本命玉佩。”鳳清鳶的兩儀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映出一段古老的影像:玄衣仲裁者跪在九龍寶座前,將一枚刻著秩序符文的玉佩獻給玉座上的人,“是仲裁者送的!他們早就勾結了!”
真相如驚雷炸響。
萬年前的龍鳳祭、鎮界石的煉化、母胎的衰弱、影主與骨帝的崛起……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玉帝與仲裁者聯手,先用龍鳳祭削弱龍鳳本源,再用鎮界石鎖住母胎,接著放縱影主與骨帝攪亂三界,最後借雙胎之手淨化母胎,再將他們獻祭,徹底掌控三界!
“好深的算計……”蒼玄的星輝都在顫抖,“他不僅要當三界共主,還要當萬物的造物主!”
殿外傳來雲層撕裂的巨響。金光如潮水般湧來,九龍虛影在雲端翻騰,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徹靈羽仙域:“鳳玲瓏,墨淵辰,將龍鳳雙胎交出,可保鳳棲梧安然無恙。”
鳳玲瓏抱著雙胎站起身,焚天焰與墨淵辰的龍氣交織成漫天火網:“想要孩子?來搶!”
墨思玲突然抓住她的頭發,小手指向雲端,咯咯笑著吐出兩個字:“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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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念辰立刻附和,小手拍出的涅盤火在空中炸開,竟將那威嚴的聲音震得出現一絲扭曲,像破鑼般難聽。
太白金星猛地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玉帝的真聲!是用仙元模擬的!他根本沒來,是想用威壓逼我們就範!”
“還愣著乾什麼?”鳳若心的滅鳳刃直指雲端,“給這假玉帝點顏色看看!”
七彩靈焱、幽冥龍氣、星核光輝、兩儀生滅……所有力量在鳳棲梧上空彙聚,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狠狠砸向那片金光。
雲端的九龍虛影發出痛苦的嘶吼,金光瞬間潰散,隻留下枚斷裂的玉佩,在半空閃了閃,墜入靈羽仙域的深海。
殿內一片死寂。
墨思玲和鳳念辰突然咯咯大笑起來,小手互相拍打著,像是在慶祝勝利。
鳳玲瓏看著他們天真的笑臉,突然覺得眼眶發燙。
這些日子的驚險、算計、陰謀,在孩子們純粹的目光裡,都變得不堪一擊。
“看來我們贏了第一回合。”墨淵辰握緊她的手,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但這隻是開始。”
鳳玲瓏點頭,低頭吻了吻雙胎的額頭:“嗯,是開始。”
深海中,那枚斷裂的玉佩正緩緩下沉,裂痕中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與影主殘留的虛無之力悄悄融合。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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