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台的星輝本是三界最溫柔的光。
鳳無殤趴在蒼玄肩頭,指尖纏著他發間流淌的星屑,看著遠處靈羽仙域的海岸線在暮色中泛著金邊。
蜜月本該是這樣——沒有陰謀詭計,沒有刀光劍影,隻有他的星輝落在她發上,她的鳳火暖著他微涼的指尖。
“蒼玄,你看那朵雲像不像念辰的小鳳凰?”她笑著指向天邊,鳳璃聖劍斜插在旁邊的星岩上,劍穗隨著海風輕輕搖晃。
蒼玄沒有回應。
鳳無殤疑惑地抬頭,卻見他周身的星輝在劇烈閃爍,原本凝實的手臂竟變得半透明,指尖的星紋像被水暈開般模糊。
蒼玄守護隕星台萬年,壽元在一次次鎮壓星核殘魂暴動中折損本就命不久矣,特彆是催熟鳳無殤父母殘魂,讓本該百年的殘魂溫養成型複活之期提前至如今父母已經複活。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入手一片冰涼,靈力波動紊亂得像狂風中的燭火。
“你怎麼了?”她的聲音瞬間發緊,鳳凰真火不受控製地湧遍他全身,試圖穩住他的狀態,“是不是隕星台的靈氣不夠?我這就帶你回去……”
“彆慌。”蒼玄按住她的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星核碎片在他掌心明明滅滅,“我本就命不久矣,但不該這麼快,是星核的問題。這幾日隕星台的能量流失得越來越快,我的實體形態……快維持不住了。”
鳳無殤這才注意到,周圍的星岩正在失去光澤,原本布滿星紋的地麵變得黯淡,連空氣中流淌的星輝都稀薄了許多。
隕星台就像個正在漏氣的皮囊,曾經璀璨的星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我去看看星核!”她猛地站起身,鳳璃聖劍“噌”地出鞘,金紅火焰在劍身上熊熊燃燒,
隕星台的核心藏在最深的星窟裡。
兩人沿著螺旋狀的星梯下行,越往深處,星輝越黯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陰冷氣息——像極了影主的虛無之力,卻又多了絲更詭異的腐朽感。
“小心。”
蒼玄將她護在身後,星紋在他周身織成防護網,儘管那網已經稀薄得幾乎看不見,“這氣息……比影主的殘部更危險。”
星窟底部,那顆拳頭大小的隕星星核正懸浮在半空,表麵覆蓋著一層灰黑色的薄膜,薄膜下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黑影在蠕動,像在貪婪地吸食星核的能量。
原本璀璨如銀河的星核,此刻隻剩下中心一點微弱的光,仿佛隨時會熄滅。
“是界外的‘噬星蟲’!”蒼玄的聲音帶著震驚,星核碎片在他掌心劇烈震顫,“古籍記載,這種蟲子以星辰本源為食,一旦星核被啃噬殆儘,整個隕星台都會崩塌,連帶著周圍的星域都會淪為死域!”
鳳無殤的涅盤淨火瞬間暴漲,金紅火焰組成的火鳳撲向星核,卻在觸及灰黑薄膜時被彈開。
那些黑影察覺到威脅,突然從薄膜下鑽出,化作無數細線般的蟲影,尖嘯著撲向兩人——它們的目標,竟是蒼玄體內的星核碎片!
“護住星核!”鳳無殤將蒼玄推開,鳳璃聖劍橫掃,金紅色火焰斬斷了數道蟲影,卻見它們落地後竟瞬間重組,反而變得更加狂暴。
她這才發現,這些噬星蟲不怕普通火焰,隻有蘊含鳳凰本源的涅盤淨火才能勉強壓製。
蒼玄看著她被蟲影圍攻,周身的星輝突然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他雙手結印,星核碎片化作一道流光,強行注入星窟頂部的星陣——黯淡的星陣亮起一瞬,暫時將蟲影困在中央,卻也讓他的身體徹底變得透明,隻剩下星核碎片的微光勾勒出輪廓。
“蒼玄!”鳳無殤目眥欲裂,轉身撲進他懷裡,涅盤淨火不顧一切地湧入他體內,“你瘋了嗎?用星核碎片催動星陣,你會徹底消散的!”
“至少……能困住它們一時。”
蒼玄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他抬手想撫摸她的臉頰,指尖卻徑直穿過了她的發絲,“無殤,你聽我說……”
“我不聽!”鳳無殤死死抱住他半透明的身體,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滴在他的星輝上,激起一圈圈漣漪,“我不準你消散!當年你能從星核碎片裡醒過來,現在也一定有辦法!我去找玲瓏姐姐,去找墨淵辰,去找父母親,他們一定有辦法……”
“沒用的。”蒼玄的聲音帶著苦澀,星核碎片的光芒越來越弱,“噬星蟲啃噬的是隕星台的根基,我的存在本就依托於星核的能量。它若熄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