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發泄了半天,終於冷靜了下來。
要說這事她也有責任。
習慣了姐妹兩個人生活,習慣了洗完澡客廳穿衣服。
誰知道今天卻忘了陳耀文的到來。
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心情,方茹打開房門,卻見陳耀文已經腦袋歪在一邊,口流涎水睡著了。
本想叫醒他去客廳打地鋪,卻不曾想陳耀文喃喃囈語。
“好大,好白啊……”說完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
方茹氣的小臉煞白,猛然把門一關“陳耀文,你死在外麵吧!”
——
隔天一早,陳耀文伸了伸懶腰,悠悠醒了過來。
摸著身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毛毯,陳耀文咧嘴笑了笑,他就知道方茹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了眼手機,已經早上8點多了,方茹這個點也去上班了。注意到手機快沒電了,心裡尋思著是不是找個時間,讓禿頭好人做到底,把充電器也一並送給他。
重新走進屋子,桌上還放著兩盒打包好的腸粉和豆漿。
隻是方媛還沒回來。
陳耀文打開一份呼哧呼哧狼吞虎咽,中途門鎖哢嚓一聲,一個靚麗身影款款走了進來。
“方媛?”
陳耀文放下筷子,語氣有些遲疑。
陽光透過唯一的窗戶打了進來,照在方媛身上,光影朦朧間,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一年前那個青澀俏皮,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如今滿頭棕色大波浪,淡淡煙熏妝,挎著一個小皮包,黑色的齊膝百褶裙,增添了幾分成熟韻味。
“喲,陳大少爺就吃上軟飯了?”
方媛踢飛高跟鞋,把包掛在掛鉤上,雙手抱胸,美目直視陳耀文,語氣中滿是嘲弄。
陳耀文笑容僵在臉上,他實在沒想到,戀人重逢,卻是如此場景。
雖然,他隱約早就預料到了。
“怎麼?不敢說話?”
方媛冷笑連連“告訴你姓陳的,我不是當初那個鄉下丫頭了,你也彆再對我有妄想。以前種種,我就當是喂狗了。”
陳耀文忍住心中苦澀,站起身,深深凝望方媛說“兩人相愛一場,不愛就散,非要說那麼難聽?”
方媛噗嗤一下笑出聲“我們那邊上學晚,滿打滿算,現在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愛是什麼,你懂嗎?怎麼,老娘給你白玩了幾年,你還玩出感情來了?”
陳耀文心情複雜,想破頭也沒想明白短短一年,方媛怎麼會跟變了個人似的。
深深望了方媛一眼,陳耀文從旁邊的蛇皮袋裡掏出個玻璃罐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罐子裡,疊滿了一隻小小的千紙鶴。
每張千紙鶴上,方媛還寫著年幼時最真摯、也是最幼稚的誓言。
“東西還你,我兩概不相欠。”
留下這句話,陳耀文扛起蛇皮袋,推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背影那樣的蕭瑟落寞。
“這種垃圾,你留給我做什麼?你帶著它滾啊!”方媛情緒徹底失控,紅著眼眶把罐子掃倒在了地上。
“嘩啦!”
一聲清脆的玻璃落地聲傳入耳中,剛走到樓梯口的陳耀文心口刺痛。
同一時間,兩人的心好似玻璃罐一般,碎裂成了無數塊。
——
出師不利,陳耀文滿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背著彩色蛇皮袋,跟個無業流浪人員一樣滿大街轉悠。
兜裡還剩一百來塊,也就夠一張回程車票。
思來想去,陳耀文還是打算回老家算了。
再次來到鳳凰天橋下,陳耀文感慨萬千,短短一天時間,來時的躊躇滿誌,歸時的灰頭土臉,這操蛋的人生啊。
嗯?